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3535676" ["articleid"]=> string(7) "6299523" ["chaptername"]=> string(7) "第9章" ["content"]=> string(15143) "

李狗蛋把最后一只小龙虾的虾黄吸得干干净净,手指上沾满了红油,连指甲缝里都是麻辣的汤汁。他咂咂嘴,拿起桌上的葡萄酿一饮而尽,冰凉带点涩的酒液滑过喉咙,把嘴里的辣味压下去不少,却又催生出更强烈的食欲。

“再来一盆!”他把空酒杯往桌上一顿,瓷杯底磕在木头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小翠正低头用牙签挑着虾线,闻言抬起头,鼻尖上沾着点辣椒末,像只偷吃的小花猫。她看着桌上堆成小山的虾壳,又看了看李狗蛋油乎乎的爪子,忍不住抿嘴笑:“陛下,这已经是第三盆了,再吃……怕是要闹肚子的。”

“闹肚子也值了!”李狗蛋满不在乎地摆摆手,伸手想去够她面前碟子里剩下的两只小龙虾,手指却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背。

小翠的手像被烫到似的猛地缩回去,指尖的温度却像留在了他的皮肤上,带着点温热的湿意——她刚才剥虾时沾了汤汁。李狗蛋的心跳莫名快了半拍,假装去拿酒瓶,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瞟向她泛红的耳根。

这小宫女今天穿了件水绿色的襦裙,领口绣着朵小小的栀子花,刚才被蒸汽熏得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点白皙的脖颈,像剥了壳的荔枝,看得人心里发痒。

“那个……再炒半盆就好。”李狗蛋移开视线,声音有点不自然,“少放点辣椒,多加点蒜。”

小翠低着头“嗯”了一声,起身时裙摆扫过他的膝盖,带着股淡淡的皂角香,混着小龙虾的麻辣味,竟有种说不出的勾人。

御膳房的小太监们眼观鼻鼻观心,假装忙着收拾虾壳,耳朵却竖得老高。刚才陛下碰小翠手背那下,他们看得真真的,这要是传出去,怕是宫里又要掀起风浪——谁不知道九千岁早就放话,要给陛下选个身家清白的皇后呢?

李狗蛋可不管这些,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小龙虾。等小翠端着新炒的半盆虾回来,他直接上手抓,剥壳的动作越来越熟练,雪白的虾肉蘸着红油送进嘴里,吃得腮帮子鼓鼓的。

“你也吃啊。”他往小翠碟子里放了只最大的,虾黄鼓鼓囊囊的,“这个好,母的。”

小翠捏着虾壳的手指微微收紧,指尖泛白。她长这么大,除了爹娘,还没人这么自然地给她剥虾。尤其是“母的”两个字从陛下嘴里说出来,让她想起前几天听来的荤话,脸颊腾地又红了,赶紧低下头小口吃着,不敢再看他。

就在这时,王体乾跟头丧家犬似的冲了进来,脸上的肥肉抖个不停,看见桌上的小龙虾,眼睛都直了:“陛下!您还在吃这个?出大事了!”

“什么事比吃小龙虾还重要?”李狗蛋嘴里塞着虾肉,含糊不清地问,手上的动作没停。

“陆……陆清流被抄家了!”王体乾的声音都在发颤,“九千岁刚才拿着一堆‘罪证’去了朝堂,说……说陆大人私通敌国,还藏了龙袍!”

“噗——”李狗蛋一口虾肉喷了出来,正好溅在王体乾的官帽上,“你说啥?龙袍?陆清流那老小子活腻歪了?”

私通敌国他信,毕竟这年头文官跟番邦书信往来不算新鲜事,但藏龙袍?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借陆清流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啊!

“是真的!”王体乾抹了把脸上的虾油,急得直跺脚,“九千岁说……说在陆大人书房的暗格里搜出了件龙袍,还有跟北狄往来的书信!现在朝堂上都炸锅了,清流党跟瑾党打起来了,连首辅都镇不住!”

李狗蛋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王瑾这是玩真的了!

用私通敌国和藏龙袍这种罪名,明摆着是要把陆清流往死里整,连带着把清流党一锅端了!

“他娘的!”李狗蛋猛地一拍桌子,盘子里的虾壳都震得跳起来,“这老东西是想逼反清流党啊!”

要是陆清流真被按上这罪名,清流党肯定不会坐以待毙,到时候 either 逼宫,or 干脆反了,大靖朝就得乱套!

“陛下,您快想想办法啊!”王体乾快哭了,“再不去,陆大人怕是要被当场打死了!”

李狗蛋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去朝堂,等于钻进王瑾设好的圈套——他要是保陆清流,就坐实了“偏袒清流党”的罪名;要是不保,清流党一倒,王瑾就彻底独大,自己这个皇帝就真成傀儡了。

“不能去朝堂。”李狗蛋咬着牙说,“王瑾就是想逼朕去表态,老子偏不上当!”

“那……那怎么办啊?”王体乾急得满头大汗。

李狗蛋盯着桌上的小龙虾,突然眼睛一亮:“有了!王体乾,你去告诉王瑾,就说……朕在御膳房发现了‘新罪证’,让他立刻带着陆清流和那些‘罪证’来养心殿,朕要亲自审问!”

“新罪证?”王体乾懵了,“什么新罪证?”

李狗蛋拿起一只没剥壳的小龙虾,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就说……朕从虾壳里扒出了陆清流私通敌国的密信,让他来见识见识。”

王体乾:“……”

陛下这是疯了吧?从虾壳里扒密信?这谁信啊!

但看着李狗蛋笃定的眼神,他又不敢质疑,只能硬着头皮应下来:“是……是!奴才这就去!”

他转身往外跑,刚到门口又被喊住。

“等等!”李狗蛋指着他官帽上的虾油,“把帽子擦干净再去,别让王瑾看出破绽。”

王体乾这才想起自己还顶着虾油,赶紧胡乱抹了两把,飞也似的跑了。

御膳房里,小翠怯生生地开口:“陛下,这样……能行吗?”

“行不行都得试试。”李狗蛋拿起块布擦着手,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王瑾想玩阴的,朕就陪他玩到底。他以为拿件龙袍就能吓唬人?老子偏要让他知道,谁才是皇帝!”

他走到小翠面前,突然伸手帮她把刚才解开的两颗扣子系好。指尖不经意划过她的脖颈,细腻的皮肤像绸缎似的,让他心里咯噔一下。

小翠浑身一僵,大气都不敢喘,睫毛抖得像受惊的蝶翼,呼吸都带着点颤音:“陛……陛下……”

“外面乱,你在御膳房待着别出去。”李狗蛋的声音有点哑,赶紧收回手,转身往外走,“把这些虾壳收拾干净,别留下痕迹。”

“是……”小翠低着头,直到听见他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口,才敢抬起头,手捂着发烫的脖颈,心跳得像要炸开。

养心殿里,李狗蛋来回踱步,脑子里飞速盘算。

王瑾肯定会来,他不可能错过当面羞辱自己和陆清流的机会。到时候,只要能拖延时间,等清流党的人反应过来,或者……等王瑾的“罪证”露出破绽,事情就有转机。

他现在只希望,王瑾的“罪证”做的别太真。

没过多久,殿外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还夹杂着铁链拖地的哗啦声。

来了!

李狗蛋深吸一口气,往龙椅上一坐,努力摆出威严的样子,手指却紧张地抠着扶手。

门被推开,王瑾带着几个锦衣卫走了进来,身后跟着被铁链锁着的陆清流。

陆清流的官袍被撕得破破烂烂,脸上还有血迹,头发乱糟糟地贴在额头上,哪还有半点清流领袖的样子,看着像个丧家之犬。

他看到李狗蛋,突然激动起来,挣扎着想要扑过来,却被锦衣卫死死按住:“陛下!臣是冤枉的!那龙袍是假的!是王瑾栽赃陷害!”

王瑾冷笑一声,一脚踹在他膝盖后面,陆清流“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

“陆大人,事到如今还嘴硬?”王瑾转向李狗蛋,躬身行礼,“陛下,老奴已经把陆清流和罪证带来了,请陛下过目。”

两个锦衣卫捧着个托盘上来,上面放着件皱巴巴的龙袍,还有几封泛黄的书信。

李狗蛋扫了一眼,那龙袍的料子看着就廉价,针脚也粗糙,跟宫里的龙袍差远了,一看就是仿的。至于那些书信,字迹歪歪扭扭的,根本不像陆清流那手酸溜溜的毛笔字。

“王瑾,你就拿这些破烂糊弄朕?”李狗蛋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嘲讽。

王瑾的脸色微变:“陛下何出此言?这龙袍和书信都是从陆府搜出来的,人证物证俱在!”

“人证?物证?”李狗蛋站起身,走到托盘前,拿起那件龙袍抖了抖,“这龙袍的料子是江南产的粗绸,宫里的龙袍用的都是云锦,陆清流要是想谋反,会穿这种破烂?还有这针脚,歪歪扭扭的,一看就是个粗手笨脚的婆子缝的,你当朕瞎吗?”

王瑾的脸色更难看了:“陛下,或许……或许陆清流是故意如此,想掩人耳目。”

“掩人耳目?”李狗蛋拿起那些书信,扔在陆清流面前,“那这些书信呢?陆清流写的字虽然难看,但好歹是读书人,你这上面的字,比街头卖唱的还不如,糊弄谁呢?”

陆清流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赶紧喊:“陛下英明!这不是臣写的!是假的!都是假的!”

王瑾的额头渗出了冷汗,他没想到陛下居然能看出这些破绽。但事已至此,他只能硬撑:“陛下,就算这些是假的,陆清流私通敌国也是事实!老奴有证人!”

“哦?什么证人?”李狗蛋挑眉。

王瑾拍了拍手,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汉子被带了上来,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陛下,这是陆府的门房,他说……他亲眼看见陆大人深夜接见过北狄的使者!”王瑾指着那汉子说。

李狗蛋看着那汉子,眼神像刀子似的:“你说你看见陆大人接见过北狄使者?什么时候?在哪里?穿什么衣服?”

汉子被他看得浑身发抖,结结巴巴地说:“是……是上个月十五,在……在后花园的凉亭里,陆大人穿……穿件蓝色的袍子……”

“放屁!”陆清流突然怒吼,“上个月十五我在母亲坟前守孝,根本不在府里!你这个骗子!”

汉子吓得一哆嗦,眼神慌乱地看向王瑾。

李狗蛋冷笑一声:“王瑾,你找来的这证人,也太不专业了吧?连陆大人上个月在哪都不知道,就敢来作证?”

王瑾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知道自己这步棋输了。但他不甘心,咬着牙说:“陛下,就算这些都是假的,陆清流身为朝廷命官,在家中藏有龙袍样式的衣物,也是大不敬之罪!”

“哦?龙袍样式的衣物?”李狗蛋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笑了,“说到这个,朕倒想起件事。王瑾,你府里是不是也有件蟒袍,跟朕的龙袍就差一个爪子?”

王瑾的脸色瞬间惨白:“陛下!老奴那是……那是先帝赏赐的!”

“先帝赏赐的就能跟龙袍一样了?”李狗蛋步步紧逼,“按你的说法,你是不是也有谋反之心?”

“老奴不敢!”王瑾“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浑身发抖,“陛下明鉴!老奴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忠心耿耿?”李狗蛋蹲在他面前,声音压得很低,像淬了毒的刀子,“忠心到敢伪造罪证,陷害朝廷命官?忠心到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兴风作浪?”

王瑾吓得魂都快没了,一个劲地磕头:“陛下饶命!老奴知错了!老奴再也不敢了!”

李狗蛋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心里一阵舒坦。这老狐狸也有今天!

他站起身,走到陆清流面前,踢了踢他的铁链:“陆清流,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整天就知道哭哭啼啼,正事不干,这次算给你个教训。”

陆清流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陛下这是要放了他!他赶紧磕头:“谢陛下恩典!臣以后一定好好做事,绝不再给陛下添麻烦!”

“最好如此。”李狗蛋挥挥手,“把他们俩都带下去,陆清流关在家思过,没有朕的命令不准出门。王瑾……罚俸一年,闭门思过三个月,好好反省反省!”

“谢陛下!”陆清流和王瑾都松了口气,被锦衣卫带了下去。

殿里终于安静下来。

李狗蛋瘫坐在龙椅上,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刚才那番对峙,比吃十盆小龙虾还累。

但他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爽快。

他赢了!赢了王瑾那个老狐狸!

“陛下!您太厉害了!”王体乾凑上来,一脸崇拜,“三言两语就戳穿了九千岁的阴谋,还把他们俩都罚了,简直是神来之笔!”

“少拍马屁。”李狗蛋瞪了他一眼,嘴角却忍不住上扬,“赶紧让人弄点吃的来,刚才光顾着跟他们较劲,小龙虾都没吃饱。”

“哎!奴才这就去!”王体乾乐颠颠地跑了。

没过多久,小翠就端着个食盒进来了,里面是重新热过的小龙虾,还多了盘凉拌黄瓜,看着清爽解腻。

“陛下,您吃点吧。”小翠把食盒放在桌上,眼神里带着点担忧,“刚才……没吓到您吧?”

“吓?朕是谁?能被他们吓到?”李狗蛋拿起一只小龙虾,刚要剥壳,却被她按住了手。

小翠低着头,小心翼翼地拿起他的手,用温热的帕子一点点擦着上面的红油,指尖偶尔碰到他的掌心,像羽毛似的轻轻搔过,痒得他心里发颤。

“陛下,以后……别跟他们硬碰硬了,太危险。”她的声音很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心疼。

李狗蛋看着她认真的侧脸,灯光下,她的睫毛长长的,像两把小扇子,心里突然软得一塌糊涂。

他反手握住她的手,入手一片冰凉,还在微微发颤。

“别怕,有朕在。”李狗蛋的声音很温柔,“以后没人能再欺负你,也没人能再逼着朕做不想做的事。”

小翠的身体僵了一下,缓缓抬起头,眼里像含着水光,亮晶晶的。

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固了。

殿外的风声、远处的更鼓声,好像都消失了,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还有那渐渐升温的暧昧。

李狗蛋的心跳越来越快,忍不住慢慢凑近,想去吻她的唇。

就在两人的距离只剩不到一寸的时候,王体乾的大嗓门突然从殿外传来:“陛下!不好了!首辅带着百官求见,说是……说是要给您请封皇后!”

李狗蛋:“……”

他猛地松开小翠的手,差点把手里的小龙虾捏碎。

这群人……就不能让他清静会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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