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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与他之间,隔着的,不仅仅是那虚无缥缈的“伦常”界限,还有这云泥之别、宛若天堑的权势鸿沟。
他可以为她轻易扫平眼前的障碍,那么将来呢?若是遇到连他也觉得棘手,或是需要权衡舍弃的风雨呢?
她怔怔地看着他,心中百感交集,那因他雷霆手段而泛起的细微暖意,也被这冰冷的现实冲击得七零八落。
傅晏礼说完那句话,便不再看她,起身离开了膳厅。挺拔的背影在烛光下拉出长长的影子,孤寂而强大。
宜宁独自坐在空旷的膳厅里,良久,才缓缓放下早已冰凉的筷子。
窗外,暮色四合,预示着短暂的平静之下,或许正酝酿着更大的、未知的风暴。而他今日展露的这雷霆一击,既是保护,也像是在她心中,埋下了一颗关于权力、信任与未来的,沉重而复杂的种子。
宫中的中秋宴,一如既往的奢华煊赫,琉璃盏映着烛光,晃得人眼花。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觥筹交错间,是各方势力心照不宣的试探与应酬。
傅晏礼坐在离御座不远的主位,一身深紫色首辅常服,衬得他面容愈发清冷如玉。他全程几乎未曾开口,只偶尔在陛下问询时,简短地应答几句,声音平稳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那周身散发的生人勿近的气场,比殿内摆放的冰盆更冷上几分,让那些本想借机套近乎的官员,皆望而却步。
宜宁坐在女眷席中,位置被安排得离他不远不近,恰能瞥见他冷硬的侧颜。几位自诩风流的年轻公子,大约是听闻了此前流言平息的内情,虽不敢再非议,但看向她的目光中,却多了几分掩饰不住的好奇与探究,甚至有人仗着几分家世,试图上前搭话。
“董姑娘近日可好?京城中秋月色,比之岭南如何?” 某位尚书公子端着酒杯,笑吟吟地凑近。
宜宁心中烦闷至极,仿佛有一团棉絮堵在心口,呼吸都不畅快。他就在不远处,却连一个眼神都未曾递过来,仿佛她与这些聒噪的陌生人并无区别。他前几日那雷霆万钧的维护,此刻想来,竟像是一场冰冷的交易,他履行了“首辅”的职责,扫清了门庭前的污秽,却并未给她渴望的、属于“傅晏礼”的温存。
她勉强应付了几句,只觉得殿内喧嚣的空气令人窒息。眼见那公子还要再说,她倏然起身,对着主位的帝后方向遥遥一礼,便低声对引路宫女道:“身子有些不适,暂且告退。”
她几乎是逃离了那令人压抑的宫殿。
回到首辅府,府内亦张灯结彩,下人们脸上都带着节日的喜气。可这喜气,却与她格格不入。傅忠迎上来,关切地问:“姑娘这么早就回来了?大人他……”
“我累了,先回房歇息。” 宜宁打断他,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倔强。
她并未回房,而是绕到了后院那处僻静的凉亭。亭中石桌上,竟意外地摆放着一壶酒和几碟精致点心,想是傅忠细心,早为府中主子赏月备下的。
宜宁走过去,拿起那壶酒,是果酒,带着清甜的香气。她仰头,直接对着壶嘴灌了一口。微凉的酒液滑入喉咙,带来一丝辛辣,随即是回甘,却丝毫无法驱散心头的涩意。
她索性坐下来,自斟自饮。一杯接着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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