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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轻飘飘地落入空旷的厅堂,也沉沉地砸在了每一个听闻此事的下人心上。

而宜宁,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手中捏着那颗剥了一半的荔枝,甘甜的汁水顺着指尖滑落,带来微凉的黏腻感。

她不懂。

真的不懂。

若只是责任,何须至此?

若真有情意,又为何……不肯承认?

就在首辅府内因为这五筐荔枝而暗流涌动、心思各异之时,府外,关于“首辅大人为养女八百里加急运送岭南荔枝”的消息,已如同插上了翅膀,伴随着那累死的驿马和惊人的果香,迅速在京城各个角落传扬开来。

这消息比任何政令都传播得更快,更引人瞩目。

茶楼酒肆,深宅后院,无数人都在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傅首辅为了他那岭南来的养女,动用了八百里加急,就为了送几筐荔枝!”

“啧啧,六日从岭南到京,累死三匹马!这……这简直是……”

“红颜祸水?倒也谈不上,一个养女罢了。但这份心思,这份手笔……”

“首辅大人一向克己奉公,严于律己,此番竟为口腹之欲,或者说为博红颜一笑,做出此等逾矩之事,实在令人……意外。”

惊叹者有之,羡慕者有之,但更多的,是嗅到了不同寻常气息的敏锐之人,尤其是那些始终在暗中窥探、寻找着扳倒这位权倾朝野首辅机会的政敌。

其中,尤以赵王府的反应最为微妙。

奢华的书房内,野心勃勃的赵王萧承毅把玩着一枚温润的玉佩,听着心腹的详细禀报,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玩味的笑意。

“傅晏礼啊傅晏礼……”他低声自语,眼中精光闪烁,“本王原以为你真是那无懈可击、毫无弱点的圣贤之臣。没想到啊没想到……你这座万年冰山,竟也有为个小丫头‘老房子着火’的一天。”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王府庭院中盛放的牡丹,语气渐渐变得森然:“养女?呵。千里送荔枝,只为博一笑……如此兴师动众,逾越规制,岂是寻常养父所为?”

他转过身,看向垂手而立的心腹谋士:“去,给本王仔细地查!那个董宜宁,所有动向,与傅晏礼相处的所有细节!还有,这次运送荔枝,沿途所经驿站,所有经办人员,都给本王梳理清楚!”

他眼中闪烁着猎食者般的光芒:“若能找到实证,证明他们之间的关系并非简单的养父女……这‘私德有亏’,‘悖逆人伦’的罪名,便是扳倒他傅晏礼最锋利的一把刀!这荔枝的甜味,或许……很快就会变成送他上路的断头饭了!”

一股隐形的暗流,伴随着荔枝的甜香,开始在京城权力场下悄然涌动、滋生。

而此刻的首辅府内,宜宁对即将来临的风暴尚且一无所知。她只是怔怔地坐在那里,一颗接一颗地剥着荔枝,甜腻的汁水充盈在口腔,却怎么也压不下心底那混杂着巨大感动与更深迷茫的苦涩。

他给了她一场极致的、足以震动京华的“甜”,却又用最冰冷的态度,在她面前划下了一道看似不可逾越的鸿沟。

这荔枝,究竟是补偿,是安抚,还是……另一种她无法解读的、沉默的宣言?

她望着窗外那株在风中轻轻摇曳的荔枝苗,又低头看了看琉璃盏中鲜艳欲滴的果实,只觉得心头那片迷雾,非但没有散去,反而变得更加浓重了。

那五筐来自岭南、沾染着风尘与极致宠溺的荔枝,如同在初平的水面投下巨石,其激起的涟漪,远不止于首辅府的高墙之内。当首辅大人为养女八百里加急运送鲜荔的消息,伴随着累死驿马的骇人细节传开时,整个京城权贵圈子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意味深长地聚焦在了那座恢弘府邸,以及那位神秘的岭南孤女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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