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3535135" ["articleid"]=> string(7) "6299327" ["chaptername"]=> string(8) "第29章" ["content"]=> string(3670) "

他的注意力,不受控制地飘向了窗外。

方才,他虽已转身离开窗边,但那双深邃的眼眸,却仿佛能穿透紧闭的窗扇,清晰地“看到”那个坐在秋千上的、落寞的身影。

她在难过。

因为他刻意营造的疏离和冰冷。

这个认知,像是一根细韧的丝线,缠绕上他的心脏,并不剧烈,却带着持续不断的、令人心烦意乱的收缩感。

他甚至可以想象出她微微泛红的眼圈,轻咬着下唇强忍委屈的模样。那画面比任何棘手的朝政、任何狡猾的政敌,都更能扰乱他的心神。

“大人?”一旁侍立的周延见他久久不动,忍不住轻声提醒,“这份漕运章程,江南道还等着批复……”

傅晏礼骤然回神,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他敛下眉眼,将注意力强行拉回手中的奏章上,沉声应道:“嗯。”

笔尖终于落下,在那关乎国计的奏章上,批下铁画银钩的批复。字迹依旧凌厉,力道却似乎比平日更重了几分,仿佛要将心中那莫名的烦闷与躁动,尽数倾泻于笔端。

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掌心的朱笔,似乎比往日更沉。而那份被他捏在指间的、写满了民生利弊的公文,在他眼中停留了足足一刻钟,却迟迟未曾翻过新的一页。

窗内,是首辅大人试图用公务麻痹却难以宁静的心绪。

窗外,是那株新栽的荔枝苗,在阳光下舒展着稚嫩的枝叶,无声地诉说着某种未尽的言语。

而那架轻轻晃动的秋千上,承载着少女迷茫却悄然萌生出一丝探究与希望的目光。

这刻意拉开的、冰冷的新距离之下,涌动的暗流,似乎比昨夜那场疾风骤雨,更加耐人寻味。

秋千架下的谈话,并未能驱散宜宁心头的阴霾。谢灵儿虽尽力宽慰,但傅晏礼那刻意疏离的眼神和那句冰冷的“董姑娘”,如同在她心头扎下的一根细刺,不深,却时时泛着隐秘的刺痛感。她在府中漫无目的地走着,只觉得往日觉得还算熟悉的亭台楼阁,此刻都蒙上了一层隔阂的灰纱。

午后天色悄然转阴,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下来,闷得人喘不过气。到了晚间,竟又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冷雨。秋风裹挟着雨丝,敲打在窗棂上,发出簌簌的声响,更添几分凄清。

宜宁独自用了晚膳,对着满桌菜肴,依旧是食不知味。她早早屏退了丫鬟,和衣躺在床榻上,听着窗外连绵的雨声,心中一片空茫。白日里强压下的委屈,在这寂静的雨夜里被无限放大。她想着他昨夜的失控与撤离,想着他今晨的回避与冷淡,想着那株他亲手种下、却又在两人之间划下鸿沟的荔枝苗……种种思绪纷乱如麻,剪不断,理还乱。

许是心绪不宁,又许是白日里在秋千旁吹了风、受了凉,到了半夜,宜宁只觉得浑身一阵阵发冷,头也昏沉得厉害。喉咙干涩得像要冒火,她想唤人倒水,张了张嘴,却只发出嘶哑的气音。身上盖着厚厚的锦被,却依旧抵挡不住那从骨头缝里渗出的寒意,让她禁不住瑟瑟发抖,蜷缩成一团。

守夜的丫鬟本是靠在门外打盹,隐约听到内间传来细微的、压抑的呻吟声,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忙推门进去查看。借着窗外透进的微弱廊灯光晕,只见床榻上的宜宁双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嘴唇干裂,额发已被冷汗浸湿,贴在光洁的额头上,模样甚是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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