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3535105" ["articleid"]=> string(7) "6299327" ["chaptername"]=> string(8) "第24章" ["content"]=> string(3707) "
过往的点点滴滴,此刻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每一帧画面,都清晰得可怕。他这才惊觉,那些被他刻意忽略、强行压抑的情感,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如同藤蔓般疯狂滋长,缠绕了他整颗心脏,根深蒂固。
什么责任,什么教养,什么叔父的身份……不过都是他用来麻痹自己、束缚自己的可笑借口!
他傅晏礼,权倾朝野,执掌天下权柄,在朝堂之上翻云覆雨,能让无数人敬畏俯首,却唯独骗不了自己的心。
他在意她。
远超长辈对晚辈的在意。
他想要她。
不是作为需要庇护的养女,而是作为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最原始、最炽烈的占有欲。
这个认知,如同最后一道惊雷,不是响在耳畔,而是直接在他脑海中炸开,将他所有的自欺欺人,所有的理智坚守,都炸得粉碎。
“呵……”
一声低哑的、带着浓浓自嘲与苦涩的轻笑,从他紧抿的薄唇间逸出,混着淅沥的雨声,破碎得几乎听不清。
“三十载克己复礼……”他低声呢喃,声音沙哑得厉害,仿佛砂砾摩擦,“慎独修身……竟栽在一个……”
话语顿住,那个盘旋在心头已久的称呼,带着无可奈何的宠溺与认命,终是吐了出来。
“……娇气包手里。”
是啊,就是那个他曾经觉得是个“麻烦”的娇气包,那个需要他时时看顾、处处操心的岭南孤女,不知何时,竟已成了他铁血生涯中唯一的变数,成了他冰冷心湖里投入的那颗巨石,掀起了滔天巨浪,再难平息。
他缓缓放下覆眼的手,仰起头,直面那依旧飘洒着细雨的、沉黑的天幕。冰凉的雨丝落在他的脸上,顺着他挺拔的鼻梁,滑入微敞的衣领,带来一片湿濡的凉意。
眼角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似乎想要挣脱束缚,混着冰冷的雨水,一同滑落。
他分不清,那究竟是雨,还是……他三十年来,第一次为一个人,为一段不该有的感情,流下的,无能为力的泪。
最终,所有的挣扎,所有的自我厌弃,所有的理智与情感的激烈交战,都化为了一声几乎听不见的、却带着绝望又释然的叹息。那叹息融入雨声中,消散在黎明前最深的黑暗里。
他对着这片见证了他所有失控与狼狈的天地,如同一个等待了许久的囚徒,终于吐出了那句早已注定的判决,声音低哑,却清晰无比:
“傅晏礼,你完了。”
是的,他完了。
从他对她生出超越界限的情愫那一刻起,从他无法忍受她离开、无法容忍他人觊觎的那一刻起,从他昨夜险些吻上她的那一刻起……
他就已经,万劫不复。
承认这一点,并没有想象中的轻松,反而像是一块更加沉重的巨石,压在了心头。前路该如何走?世俗礼法如何逾越?朝堂之上的明枪暗箭如何应对?她……又会如何看他?
无数的问题纷至沓来,却没有一个答案。
他在窗前又站立了许久,直到天际隐隐透出一丝微弱的、鱼肚白的亮光,细雨也终于彻底停歇。
浑身早已冰冷僵硬,他却仿佛感觉不到。最终,他缓缓关上了窗户,隔绝了窗外带着泥土和草木清香的、潮湿冰冷的空气。
转身,步履有些沉重地走回书案后。
他没有唤人进来伺候更衣,也没有丝毫睡意。只是沉默地坐在那张宽大的、象征着权力与地位的紫檀木扶手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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