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昭月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背上。
她系好鞋带，直起身，正准备去拉门把手，却听到他在身后低声说：
“晚上有空吗？”
许昭月动作一顿，回头看他：“怎么了？”
顾清辞的神色看起来没什么变化，但眼神里藏着一丝期待。
“上次那家粤菜馆，味道不错。如果你晚上没有安排，一起去？”
这不是协议里的内容，也不是必要的社交。
这更像是一个邀请。
一个普通的，属于夫妻或情侣间的晚餐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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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昭月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看着他，试图从他平静的脸上找出点什么，却只看到一片期待。
“好啊。”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几点？我准时到。”
顾清辞的嘴角向上弯了一下：“六点半，我去律所接你。”
“行。”
许昭月拉开门，走了出去。
直到电梯门合上，她才轻轻吐出一口气。
看着电梯镜子里自己有些泛红的耳根，她有些懊恼地抿了抿唇。
不过是顿晚饭而已，许昭月，你紧张什么？
但心底深处，一丝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期待，却悄然探出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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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公寓里，顾清辞站在玄关，看着那扇关上的门，抬手推了推眼镜。
他拿出手机，取消了晚上计划阅读文献的安排，然后找到了那家粤菜馆的号码，拨了过去。
“喂，你好，预订今晚六点半，两位……对，靠窗的位置。”
挂断电话，他走回客厅。
阳光透过窗户，洒满一室光明。
他看着这个多了另一个人生活痕迹的空间，第一次觉得，或许婚姻之内，还有更多值得期待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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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许昭月后，公寓里恢复了寂静。
顾清辞按计划去了学校，上午有两节本科生的《金融衍生工具》课程。
站在讲台上，他依旧是那个清冷的顾教授，板书工整，逻辑严密。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今天思维的齿轮似乎运转得比平时慢了一拍。
讲解一个期权定价模型时，他的目光无意间扫过教室墙壁上的挂钟——
十点十五分。
距离晚上六点半，还有八小时十五分钟。
他迅速收敛心神，将注意力拉回课堂，但某种陌生的期待感，已经悄然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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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间，有学生拿着问题来请教。
他耐心解答着，思路清晰，但解答完毕后，会无意识地在平板电脑上敲击，目光再次掠过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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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在教职工餐厅， 他遇到了同系的张教授。
“清辞，下午那个跨学科研讨会，你的发言稿准备得怎么样了？”张教授随口问道。
顾清辞握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
他完全把这事忘了。
那个研讨会原本在他的日程表上，级别不低，他本该认真对待。
“……差不多了。”他面不改色地回答，心里快速盘算着如何在一个下午内高效完成，并处理好其他必要工作。
“看你气色不错，前几天听说你病了？”张教授关心道。
“已经好了，谢谢。”顾清辞简短回应，心里想的却是：晚上那家粤菜馆的招牌乳鸽，她应该会喜欢。
这个念头让他自己都怔了一下。
他什么时候开始，会下意识地考虑她的口味喜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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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下午， 顾清辞将自己关在办公室，效率惊人地处理着积压的事务和那份临时抱佛脚的发言稿。
但每当完成一项任务，那个“六点半”的约定就会自动跳入脑海。
他甚至抽空看了一眼那家粤菜馆的菜单，在心里默默预演了点菜的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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