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由他说出来，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肯定。
顾清风笑了笑，那笑容却未达眼底：
“许律师年轻有为，不知对未来有什么规划？是一直专注于离婚诉讼，还是考虑向更广阔的商事领域发展？我们集团法务部，倒是很需要新鲜血液。”
这话听起来像是关心，实则带着试探，甚至有种居高临下的审视意味。
他在考量许昭月的价值和野心。
许昭月心头微沉，面上却依旧从容。
她迎上顾清风的目光，清晰地说道：
“谢谢大哥关心。我目前对自己的职业规划很清晰，专注于婚姻家事领域，希望能切实帮助到需要的人。贵集团法务部人才济济，我就不去凑热闹了。”
她不卑不亢地拒绝了对方的“橄榄枝”，也明确划清了自己的界限——她与顾家的生意，毫无关系，也不打算产生关系。
顾清风眼神微动，似乎有些意外她的直接和清晰定位，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顾清辞在一旁，镜片后的目光淡淡扫过自己的大哥，没有出声，但放在桌下的手，几不可察地收拢了一下。
这顿饭，终于接近了尾声。
许昭月面上维持着镇定，心里却波澜起伏。
她终于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嫁入了一个怎样复杂的家庭。
顾清辞刻意低调，几乎完全脱离了家族生意，但他的家人，显然并非寻常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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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车内异常安静。
直到车子驶入公寓地下车库，停稳。
许昭月解开安全带，没有立刻下车，而是转头看向驾驶座的顾清辞。
灯光昏暗，他侧脸的线条显得有些冷硬。
“顾清辞，”许昭月开口，声音在安静的车厢里格外清晰，“你们家，到底是什么来头？”
她问得直接，目光紧紧锁住他。
顾清辞沉默了几秒，才缓缓转过头，对上她探究的视线。
镜片后的眼眸深邃难辨。
“很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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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他，昏暗的光线下，他镜片后的眼神平静无波。
这轻描淡写，反而让她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许昭月忽然笑了，带着点自嘲和难以置信。
她靠回椅背，目光投向车窗外，语气听不出喜怒：
“顾清辞，我当初同意结婚，是觉得你条件合适，人也还算讲道理。我们各取所需，互不干涉，挺好。”
她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锐利，“但我没想到，我这是，一脚踏进了豪门？”
她转过头，重新看向他，眼神里没有了刚才在顾家时的温顺得体，而是属于许律师的审视：
“而且看样子，还不是一般的豪门。你父亲，你大哥……那个气场，绝不仅仅是普通的生意人。”
“牵扯深了……”她低声重复了一句，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他说，“顾清辞，这和我们一开始说好的，可不太一样。”
她签协议时，以为只是一段清晰明了的合作关系，最多加上点生理需求的互助。
可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庞大家族，关系网盘根错节，这意味着未来的变数、潜在的束缚和麻烦，可能会呈几何级数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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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辞沉默地听着她的话，没有立刻反驳。
他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着。
他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只是没想到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由她如此直接地挑明。
“我的家庭背景，不会影响我们的协议。”
“我早就独立了，我的生活和工作，与他们无关。你不需要有额外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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