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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8)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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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叔公浑浊的眼睛眯了眯，吐出一口烟圈，望着远处起伏的山峦，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就在我以为他睡着了或者不想说的时候，他忽然开口了，声音苍老而沙哑，带着岁月沉淀下的尘埃：“青石坑啊……那是好多年前的事喽……那时候，我还半大不小，躲在山里，亲眼见过那支队伍路过……”我的心猛地提了起来，屏住呼吸，不敢打扰。
“人不多，也就二三十号人吧……穿得破破烂烂，饿得面黄肌瘦，但眼睛里有光，纪律也好，不拿老百姓一针一线……”九叔公缓缓说着，像是在翻捡一本蒙尘已久的相册，“他们好像在找大部队，被白狗子（国民党军队）撵着跑，到了青石坑那片旧村子，实在跑不动了，就决定在那里打一仗，拦住追兵……”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打得很惨啊……枪声响了一天一夜……后来没声了。
我们偷偷摸过去看……唉……”九叔公重重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到处都是……没人样了……那面旗，就倒在最前面，被血染得透透的，破得不成样子……”“后来呢？”
我忍不住追问，“后来有人来收殓吗？”
“收殓？”
九叔公苦笑一下，“那时候兵荒马乱的，谁顾得上啊……倒是过了几天，听说有个半大的娃子，好像是队伍里的小号手还是啥的，年纪最小，那天被派出去送信，侥幸躲过了那一劫。
他偷偷跑回来，想给战友们收尸……可还没等他动手，白狗子的搜索队又来了……那娃子，也没了音信……有人说他被打死了，也有人说他跑掉了……”小号手？
派出去送信，躲过一劫？
回来收尸……然后没了音信？
我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冲到了头顶！
那道最后孤独的、似乎慢了一步的影子！
那道在夕阳下向我道谢后消散的影子！
难道……是他？！
那个未能与战友们一同赴死，也未能亲手安葬战友，独自漂泊、等待了数十年的……小号手？！
所以，当他的战友们因为军旗被找到、遗骸被收敛而得以“回家”安息时，他依旧徘徊着，直到最后，确认了一切都已妥当，才带着那声释然的“谢谢同志”，真正地离去？
那面旗帜上“刻意撕扯”的痕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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