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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8) "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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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2616) "“娘，我累了。”
上课铃响了，男生们一哄而散，没人再管她。
江君弯腰捡起本子，拍了拍上面的灰，慢慢走到天台角落，蜷缩着坐下。
她开始数自己身上的伤。
额头的疤是被推搡时磕的，胳膊上的青紫是被踹的，后腰的烫伤是被人泼热水烫的，还有手腕上、掌心的伤，是自己划的。
新伤叠着旧疤，像幅丑陋的地图，标注着她走过的每一步。
疼吗？
早就麻了。
只是每次划开皮肤时，那瞬间的锐痛能让她短暂地清醒——原来她还能感觉到疼，原来她不是个空壳。
放学回家，她路过小区的花坛，看到有朵月季被人踩烂了，花瓣散了一地，却还倔强地挺着花茎。
她蹲下去，手指轻轻碰了碰残破的花瓣，像在碰另一个自己。
回到顾家，顾清坐在沙发上，眼神比以前清亮了些，看到她进来，突然喃喃地说：“疼……”江君的心猛地一跳，走过去，拉起顾清的手。
顾清的手很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她手腕上的纱布。
“娘……”江君的声音发颤，这是她第一次在顾家叫出这个字。
顾清没回应，只是盯着她的手腕，眼泪慢慢淌下来，顺着脸颊滴在她手背上，温热的。
那天晚上，江君没再碰那些尖锐的东西。
她坐在顾清床边，看着娘熟睡的脸，手指轻轻拂过娘眼角的皱纹。
原来娘不是完全糊涂的，她知道疼，知道难过，知道……她还有个女儿。
凌晨时，她做了个梦，梦见山里的星星落了一地，娘牵着她的手，一步一步往光亮处走。
醒来时，枕头湿了一片，可心里那块冰封的地方，好像裂开了道缝。
她走到镜子前，看着里面那个满身伤痕的自己。
手腕上的纱布还在渗血，可她突然不想再划下去了。
或许……可以再等等。
等娘好起来，等那道裂缝里，能照进一点点光。
她把那些碎玻璃、美工刀都扔进了垃圾桶，然后从柜子里翻出件长袖衣服，遮住手腕上的伤。
走出房间时，天刚蒙蒙亮，厨房飘来豆浆的香味，江君走进厨房时，张妈正拧开煤气灶，蓝色的火苗“噗”地一声窜起，舔着锅底，映得瓷砖墙泛着冷光。
她站在门口，指尖还残留着天台花坛里泥土的凉意。
张妈瞥了她一眼，没说话，只是把盛着豆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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