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对下属的态度似乎比她还要凶，她数次听到他训斥下属，又是数落又是讽刺，她眼睛盯着书边腹诽真不知道要拿多少工资，这些人才心甘情愿给他打工啊。
不过才十几分钟，陈行砚就合上了电脑。
李依斐倒是认真看进去了，完全没注意到对面的人已经站起来了。
等她意识到抬头才发现陈行砚正站着抱臂看着她，那眼神像是要把她看透一般，只眼尾那一抹浅笑才显得这人没这么阴郁。
她刚从酣畅淋漓的阅读中清醒过来，竟有些恍惚，想起这些日子他看她眼神好似都是这个样子的，隐隐有种不安的预感。
“好看吗？”男人轻笑一声问。
李依斐这才低头把书合上，正要放进去，却被他抽走了。
“黄仁宇的《万历十五年》，小小年纪，看的书倒挺深奥啊。”
陈行砚浅翻了几页，发现她都有做笔记。
李依斐夺过书放进包里说：“老师开的书单，专业需要补充些历史知识，我其实也读不太懂。”
“您忙完了吗？”
陈行砚点点头：“走吧，去吃饭，饿了吧？”
李依斐中午跟着母亲随便吃了些，倒确实有些饿了。
“好。”说着便跟着他出去了。
进了电梯，陈行砚才开口：“你妈妈目前病情还算稳定，新药很有效果，院长会盯着的，你放心。”
跟着他一路往电梯方向走，有几个办公的员工都对他毕恭毕敬地打招呼，好似很相熟，看来他同这位院长关系很密切。
又见他主动说起病情，她竟不知先是感动还是猜疑真的是他帮了母亲。
陈行砚瞧见她抬头望向他的眼睛水盈盈的，真挚地说：“谢谢你陈先生。”
蓦地心像是被温暖的阳光突然包裹了一般，有一种巨大的满足感，这是他从前做任何事都从未有过的。
他轻笑了一下，连自己都没察觉。
上了车，她把餐厅地址报给他，车内自动导航，两人车上依旧没有说话，李依斐这回也不知道聊什么，毕竟两人虽认识两年，可寥寥见过数面，每次又都是以他警告她告终，闹得不太愉快。
这时手机震动响了，李依斐看了眼是沈明盏问她在哪里，她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晚上要请陈行砚吃饭。
沈明盏说要来接她，李依斐巴不得，这样万一晚上陈行砚提出送回家，她就可以拒绝了。
她刚把餐厅地址发了过去，却听到一旁低沉的声音问：“谁啊，笑得这么开心？”
她下意识抬头“啊”了一声，又马上反应过来：“哦，哥哥来问下我在干嘛。”
陈行砚眉头一蹙，语气并不好：“在我面前就不用哥哥长，哥哥短了吧，又不是你亲哥。”
李依斐这时才察觉，他好似从一开始就不喜欢她喊沈明盏哥哥，她知道他觉得她爱慕虚荣，怕她将来纠缠着沈明盏。
她也不想再同他吵架，便顺着他说：“也是，我知道了。”
陈行砚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什么也说不了，可心中存续着不满的情绪。
他大步走在前面，李依斐跟在身后，到了餐厅直接要了个包厢。
李依斐心想包厢有低消，今天真是要大出血了，不过他不生气吃的开心就行，反正今天过后，两人应该也没什么交集了。
坐下后，陈行砚很自然地点菜下单，好像他在哪里都可以当家做主人，每每都是主心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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