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洁考虑，要不要和秦非聊？大家这么熟，他早就知道自己的情况，况且来的路上聊得那么好，这会儿遮遮掩掩没必要。
“他妈妈，和我女儿的爸爸，在一起。”
秦非震惊地看了她一眼——什么？等一下！这么私人的话题？！
诊室门口的咆哮还历历在目，他从不怀疑高洁的人品，但他们从未就此展开讨论。
“因为这件事情两家都离婚了。”高洁很坦然地说起离婚，“孩子跟爸爸和奶奶生活，长期见不着妈妈。不管他妈妈做过什么，是个怎样的人，在孩子眼里总是好的。他肯定是看到我来学校，看到珈莹这么开心、骄傲，想念自己的妈妈，所以哭了。”
秦非半天不吭声，等红灯的时候才突然说：“你有糖吗？给我一颗。”
高洁奇怪地看他一眼，没什么异常，从兜里摸出一颗糖，剥开糖纸递过去。
秦非接过糖吃了，又不说话。
高洁也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这事不能找王奶奶谈，会挨骂，得找王晋乔，他是个讲道理的人。
可自己该多管闲事吗？
她与王家的关系百转千回，从和睦邻居，到反目成仇，从努力讨好，到不计前嫌，中间还穿插一段，王奶奶极力撮合她与王晋乔在一起。
那段时间王奶奶对她非常好，或许是关心成为习惯，就算处不成儿媳，当姑娘也一样。
她也把王奶奶当作亲人，所以不是多管闲事。
回到口院，两人先去公共卫生科汇报工作，稍事休整，便各自抱着患者的头干活。
时钟很快转到下班，诊室里的人陆续离开，高洁还在处理一个复杂根管。
小助理并不惧怕温柔的高医生，撒着娇问：“还有多久啊？”
“我尽快，但真的有些棘手。”高洁着急，小助理要走，她一双手，更加忙不过来。
“你怎么还没走？”秦非的声音突然响起。
“你怎么没走？”高洁反问，心想这不明摆着，我有患者。
秦非驻足观看，“我在后面睡觉，一睁眼发现人都走了。”
高洁无声笑了，“难怪选最后一个椅位。”
秦非嘿嘿两声，承认偷懒。
小助理迫切想下班，“秦医生，你帮帮高医生呗，她好像搞不定。”
高洁有点难堪，又很感谢小助理勇敢开口，她不是搞不定，时间久一点而已。
秦非见惯小助理狡黠的眼神，开始戴手套，“你走吧，别耽误约会。”又问高洁，“什么情况？”
高洁麻溜起身，换到助理位置，说了大致病情，并告知患者，“这是我们诊室最厉害的医生，接下来他帮你治疗。”
秦非一刻钟搞定，“下班了，你明天来医院拍个牙片，应该没问题。”
患者揉着僵硬的腮帮子走了。
这一天多亏秦非帮忙，高洁看着天色已晚，“一起吃饭吧，我请你。”
秦非开玩笑，“我要喝酒，你请吗？”
高洁很大方，“茅台我都请。”
口院附近的小餐馆没有茅台，秦非也不会真的要，他点了一瓶本地人常喝的白酒，问高洁：“你能喝点么？”
“不能。”高洁拒绝，“我喝可乐陪你。”
秦非找服务员要了一根吸管，“喝可乐对牙齿不好，用这个。”
高洁接过来放一边，“用吸管怎么碰杯？”她把可乐倒进玻璃杯，举杯敬秦非，“今天非常感谢你。”
秦非跟她碰了一下，“大家这么熟，不用客气。今天的宣教很开心，和你聊天很舒服。”
一听就是假话，高洁微笑。
秦非却慢慢说起真话。
“你问我儿子是不是上小学？是，他在美国上小学，暑假期间被他妈妈带走的。所以，我没有回答你说的，去他们小学宣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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