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洁走进食堂，裸露的皮肤像被蛛网黏住，那是众人的目光。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打好盒饭就离开。
一张桌子坐了四个男医生，其中一个绘声绘色地讲述着他听到的版本，并向秦非求证，“你们一个科室的，觉得高洁这人怎么样？真是现代版农夫与蛇的故事吗？”
“不知道，不熟。”秦非低头，大口吃饭。
旁边的男医生笑着说：“我见过她几次，细胳膊细腿，长得又白，斯斯文文跟小白花似的，真看不出来是那种女人！十几岁就跟男人？啧啧啧……什么家教？真的上过大学？她多大了？孩子几岁……”
秦非忽然想到，从年龄推断，高洁应该是大学期间生的孩子，但他没吭声。
“陈医生！”说话那人靠近过道，看见陈婷经过便叫住她，“高洁是你引荐的吧，他们家究竟是什么情况？”
陈婷的饭吃到一半，实在受不了男人聒噪，正打算离开，那人却在这时撞她枪口上。
“关你屁事！吃饱了撑的说女人闲话！”声音高亢尖锐，引得周围人都往这边看。
男医生羞愤难当，口不择言地回嘴：“是不是没人说你闲话，嫉妒了？只怪你长得太丑，长得丑才没人说！”
陈婷想都不想，将手中餐盘泼过去，对方躲闪，全数泼到秦非身上。
一击不中，再接再厉！她扑过去掀起桌上餐盘，成功糊对方一脸！
男医生发狂，跳起来打人，场面顿时混乱。
秦非护着陈婷，让她快跑。
跑是跑不掉的，领导也在食堂吃饭，一群人被抓到医务科，处理内部纠纷。
高洁听说同事为了维护自己，跟别的科室打架，急得一路狂奔。
“你来做什么？”医务科老头刚把冲突双方各打五十大板，喝水休息，又来一个。
“我来……解释一下！”高洁气喘吁吁，她也不知道自己跑来有什么用，“事情因我而起，我肯定要来。”
秦非的嘴角抿成一道克制的弧线，眼尾却泄露出一丝细碎的光。
小女子，挺仗义！
老头放下茶杯，看着高洁，“有什么好解释的？谁家离婚不是吵个你死我活？江州老嫂子的嘴我们都知道，比核武器还厉害——但是！”他忽然转折，对着陈婷敲桌子，“小姑娘哪能这样？张口就骂人，还泼别人饭！”
陈婷不服气，指着那男的说：“来，你说清楚，我哪里长得丑？你说不出一二三，我就告你诽谤！”
秦非咬着下唇，看向别处，屋里已经有人憋不住笑出声。
高洁这才感觉，事情好像不是很严重。
老头要气背过去了，不耐烦地挥手，“行了行了，都给我出去！”
一群人窸窸窣窣地出门。
老头叫住正要离开的高洁，“你婆婆再来医院闹事，直接打电话叫保卫科带走。”
“还让她来？”秦非看其他人都走了，往老头跟前一坐，“您不如现在打个电话，让她再也不来。”
几双眼睛好奇地看着秦非。
秦非摸摸鼻子，问高洁：“你婆婆……前婆婆，哪个单位的？”
高洁说了一个单位名称。
老头秒懂，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身为院领导，正好有权力，也是职责所在。
秦非殷勤地翻开黄页号码薄，按索引一行一行查找，找到杨丽华单位的总机号码，用医务科的座机打过去，礼貌请求转接行政办公室，然后将电话毕恭毕敬地捧到自己领导面前。
老头一手接过电话，一手指着秦非，“你个臭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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