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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7)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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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7171) "“萱儿姑娘还是从了吧,刘公公要的美人可从来就没有失手的。”
那涂着大红唇的嬷嬷带着精怪般的笑容,手肆意的检查。
孟明萱感觉身上仿佛被一阵又一阵的热浪给拉至下沉,玉白的面颊绯红如血。
她视线朦胧地看着那婆子的笑颜。
顿觉胃部翻搅。
上辈子,她被自己的姐姐亲手送上了宦官八虎之一——刘尽忠的床榻。
刘尽忠性情扭曲,喜好怪癖。
曾逼她学鸡鸣狗吠。
玩腻之后后又被转手给了他手底下之人,几经转手,最后流落军营成为军妓。
死前,她见到了她长姐最后一面。
她想求一个答案,换来的却是那双美眸讥诮地看她,只有一句,“谁同你是姐妹?”
“如今我是贵妃,你是奴婢,做狗的居然想求主子要个答案?今日死在这里,也算是全了你这狗奴才的忠心了。”
死后无家冢,做了三年的孤魂野鬼。
恨——
好恨啊——
孟明萱眼睛硬生生逼出了眼泪,用纤薄尖锐的指甲硬生生掐进她大腿的肉里。
鲜血渗出皮肉细小的缝,在浴桶温热的水中蔓延开,形成一小片鲜红。
老天让她重来一世。
那些伤害她之人,全都得死!
婆子招了招手,“将人抬去刘公公房里去,趁着药效没退,最是可口。”
孟明萱的身体被狠狠一绞,被子紧紧被两双手裹起来,将她整个抬了起来。
她掐着自己的腿肉保持着清醒。
眼看着被人抬入了软塌。
前世的场景历历在目。
刘尽忠就是在这张塌上,毁了她的清白。
孟明萱闭眼,紧紧地呼吸两下。
等着那些人退下,整个屋子只剩下她一人之后,她握紧了手中的金钗。
约莫半柱香的时间过去后,她听见了房门打开的声音。
只见那干柴般的身体拨开珠帘而来,似是喝醉酒般,摇摇晃晃。
那张涂满铅粉的脸,皱纹像是一条条沟壑般,唇更像是吃人似的。
看到孟明萱时,嘴角一扭曲,眼里闪过淫靡的精光。
“萱儿姑娘,”他眼里露出贪婪,“你还是那么美。”
“淑嫔懂事,还知道用你来讨好杂家,你放心,杂家一定好好让你当回女人。”
说完,那贪恋的手往她脸上抚摸去。
孟明萱闭眼前世种种历历在目,她睁眼,黑眸是死水一般的宁静,“刘尽忠,你可还记得燕儿?”
刘尽忠一愣,没想到孟明萱忽然来了这么一句,“什么燕儿?”
孟明萱顿然发笑,“三年前,被你强宠的宫女,你为了逼她臣服,杀了她爹,将她兄长割了做阉奴,把她母亲卖到私窠子,后来你玩腻了,将人扔到了军营,成了最下等的军妓......”
说完,刘尽忠还在回想,忽而一道精光一闪。
孟明萱扣在手底的金簪,狠狠地,不留情地,扎入了他的脖颈之中。
瞬间鲜血喷洒,渐在了她的脸上。
湿润,刺鼻的腥味。
刘尽忠瞪大了眼睛,想要发声,却被她用被褥狠狠地塞进了嘴里。
三个呼吸的功夫,刘尽忠倒在了地上。
孟明萱手里溢满了鲜血,她用被褥擦去。
她在房间寻了一身太监的衣服,穿上。
扔下手中的金簪。
毫不犹豫地翻窗逃了出去。
大雪侵袭,寒霜如刀,她嘴里吐着白气,往风雪里跑,脚下不敢停歇。
她脑海前世的记忆在疯狂流转。
她死后两年,傀儡皇帝身故,长安大乱。
宦官八虎之一的裴璋,扶持六皇子为帝。
这个疯子,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屠尽长安的贵族,斩了所有反对他之人的脑袋,那一个月,整个护城河飘满了尸首,他成为名副其实的‘暗帝’。
她杀了刘尽忠。
眼下能保她的只有裴璋。
哪怕那裴璋是个世人皆知的疯子,但她必须得去求。
那些人恐怕已经发现刘尽忠死了,她必须在被刘党抓到之前,找到裴璋。
今日是先帝忌日,他定然会从午门入宫,南宫道是他的必经之地。
漫漫风雪,迷了她的双眼。
“人在哪——”身后高喊的声音破空而出。
孟明萱回头,只见刘尽忠的人马已经赶上来了,她呼吸亟亟,没想到他的人马来的这么快!
她往前头望去,五十步的距离那狭长的仪仗穿行而来。
浑身发烫,发热,药效已经到了极值。
她掐着双腿清醒,快步朝着那仪仗冲去。
“别让她逃了!”
孟明萱不顾安危,冲到了宫道面前,跪在了雪地前,挡住了仪仗的去路。
仪仗见一女子挡路,其中随从呵斥,“大胆,哪里来的贱婢?速速退开!”
孟明萱双膝埋在雪里,寒意入骨,让她勉强清醒了三分。
“裴掌印,奴婢是钟粹宫的萱儿,今日拦路,是有件事情要禀告您。”
“奴婢知道,你要寻的燕儿在何处。”
霎时,风静止,所有人都惊了惊。
谁人不知道,这燕儿就是曾经裴掌印刚刚入宫之际,被人欺辱时,唯一给裴掌印偷递吃食的恩人。
如今裴掌印风光无限,派了许多人寻找下落,都至今无果。
这一个宫女居然说知道?可笑!
侍从见那软轿里半响无声,随即抬眸,“大胆!竟敢在掌印面前撒谎,来人——”
孟明萱胸口一冷,“掌印,奴婢并未撒谎,还请掌印给奴婢一个证明的机会。”
话音刚落。
身后刘尽忠的人马悉数赶到。
见是裴璋的仪仗,面色微变,“属下无意搅了裴掌印的清净,但此女刺杀刘公,还请掌印把人交出。”
夜色之间那人声音铿锵如铁。
裴党之人瞬间变了脸色。
一时间寒风颤栗,就连树枝都吓得乱颤摇曳。
孟明萱知道自己若是被刘党抓住,定然必死无疑。
她既重生就要为自己博一条通天大道!
风夹着雪源源不断向她吹佛而来。
她净白的脸颊沾满了鲜红的血液,双手赤红,跪在雪地里犹如一条摇曳残破的丝绸,远远看去犹如媚妖。
她声音穿透力极强,仿若震动人的颅骨:
“掌印明鉴,刘党为虎作伥,迫害百姓良田无数,强抢民女,其主谋刘尽忠更是作恶多端,其秽乱宫闱,强逼宫女燕儿委身,若不屈服便是对其家人赶尽杀绝,腻味过后,更是将人弃之军营充当妓子。”
“今日刘尽忠想故技重施,逼奴婢屈就,奴婢不从,一时失手杀了刘公公,但奴婢不悔,奴婢为民除害,但请掌印清肃刘党余孽,还天地公道!”
振聋发聩的声音。
孟明萱眼眸如铮铮寒光,凝视这那顶软轿。
倾盆大雪,长风吹彻,车帘随风卷动揭开画卷般的一角。
那神姿高彻,淡漠如雪的面容,藏于暗色。
一双眼睛透过风雪,静静落在她身上。
景和十六年,那是她与裴璋第一次见面,而命运从此产生共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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