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解释？”赵东忍不住问，“那些符号，那些旧物件，你肯定知道是什么意思！”
“解释有用吗？”寒星抬眼，眼底没了往日的平静，只剩一片漆黑的冷，“十年了，没人信我爸妈是被害死的，没人信我找的证据，现在有人帮我，帮我把这些人拉出来，哪怕要我背黑锅，我也认。”
赵东愣住了。他看着寒星眼底的陌生，看着他攥紧的拳头，突然明白——那些只有寒星能看懂的线索，不是凶手的挑衅，是把他拖进深渊的锁链。寒星早就不是那个守着“正义”的刑警了，他在一次次隐晦的关联里，慢慢变成了执念的囚徒，哪怕前方是地狱，也愿意跳下去。
而街角的黑衬衫男人，看着审讯室的灯光，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他拿出手机，给李崇文发了条短信：“寒星上钩了，下一步，该你了。”
审讯室的灯光冷得像冰，寒星盯着桌上的白瓷杯，杯底“婉”字的轮廓在眼底晕开——那是妈生前最爱的杯子，现在却成了指向他的“证据”，荒唐又讽刺。
“老寒，李崇文动了。”赵东推开门，手里的文件袋捏得发皱，“他凌晨派了三辆车去城郊仓库，我们的人跟丢了，但查到仓库登记在‘康安堂’名下，而‘康安堂’的实际控股人，就是李崇文的远房侄子。”
寒星抬眼，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手铐边缘，声音发沉：“那是当年给我妈做胶囊的药厂旧址，他在销毁证据。”
赵东愣住——这些隐秘的关联，寒星从未对任何人说过。他看着寒星眼底深不见底的冷，突然明白，那些只有寒星能看懂的符号、物件，早已在他心里织成一张网，网住了真相，也网住了他自己。
“我帮你申请监视居住，但你得答应我，绝不单独行动。”赵东终是松了口，他赌不起，赌不起寒星真的栽在李崇文手里。
走出警局时，暮色压得很低。街角的黑色轿车亮了两下灯，车窗降下，露出只捏着银色打火机的手——打火机外壳上的“寒”字，是爸当年刻的，和安全科长案发现场的万用表上的字，一模一样。
“李崇文的仓库，地下室有保险库，密码是你爸妈实验室的门牌号。”男人的声音隔着车窗传来，模糊又冷冽，“里面有你要的东西，但记住，别相信任何人，包括你身边的人。”
寒星没接话，只是攥紧了口袋里的钥匙——那是他从爸妈旧书房找到的，刻着同样门牌号的铜钥匙，十年了，他第一次知道它的用处。
夜里的仓库积满灰尘，寒星凭着记忆找到地下室入口。保险库的密码锁亮起绿光，他输入门牌号，“咔嗒”一声轻响，门开了。里面堆着层层文件，最上面放着份烧焦的协议，落款处是李崇文和化工厂的签名，下面压着张照片——照片里，妈躺在实验室的地上，手里攥着半颗蓝色胶囊，爸被两个男人按在墙上，面前的污染治理方案被撕得粉碎。
寒星的呼吸骤然停滞，指尖抚过照片上妈的脸，冰凉的触感像极了当年墓碑的温度。突然，身后传来脚步声，他猛地回头，李崇文举着枪站在门口，枪口对准他的胸口。
“果然是你，寒星。”李崇文的笑里淬着毒，“你爸妈当年就是太蠢，非要挡我的路，现在你也一样，自投罗网。”
“是你改了我爸的方案，是你让张强他们放的火，是你灌了我妈安眠药！”寒星的声音发颤，眼底翻涌着戾气，“审批员收了你的钱，安全科长帮你毁了监控，老周替你改了数据——他们都死了，下一个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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