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3499910" ["articleid"]=> string(7) "6292033" ["chaptername"]=> string(8) "第27章" ["content"]=> string(3903) "

窗外的雨又开始下,和地下室那天的雨一样,敲在玻璃上发闷。寒星突然想起顾明远被押走时的眼神——不是疯狂,是绝望,像个迷路的孩子,抓着“次声波”这根错的稻草,却以为是救赎。他猛地起身,抓起外套往看守所跑,赵东在后面喊“你疯了?”,他却没回头——有些事,不是“说清楚”就能了结,是要“看见”,看见顾明远执念背后的空。

看守所里,顾明远坐在铁栏对面,头发白了大半,手里攥着个皱巴巴的本子,是当年的实验日志。看见寒星,他眼里没了往日的狂热,只剩死水般的平静:“你不是不来了吗?”

“我来给你看样东西。”寒星把苏晓的画推过去,指尖点在那道柔和的声波上,“这是500Hz,人耳最舒服的频率,苏晓现在用它做听觉脱敏,那个跳楼的女孩也在用——你当年想做的‘治愈’,不是用17Hz逼出痛苦,是用这样的声音,接住痛苦。”

顾明远的手指颤巍巍地碰了碰画纸,突然红了眼:“我知道……我后来想起来了,我刚开始研究次声波,是想帮我妈——她有严重的幻听,总听见我爸骂她,我想让她‘听不见’那些声音,结果……”他的声音哽咽,从本子里翻出张泛黄的照片,是个老太太,笑着坐在声波发生器旁,“她走的那天,我用了22Hz,想让她‘摆脱’幻听,结果……”

寒星的心猛地一沉。原来顾明远的执念,起点不是野心,是笨拙的孝心——他想帮母亲,却用错了方式,后来的偏执,不过是用“实验”掩盖自己的愧疚,用“杀戮”逃避母亲的死亡。

“你不是想让我‘懂’吗?”寒星的声音放得很轻,“我懂了,懂你一开始的疼,也懂你后来的疯。但你错的不是想帮人,是把自己的愧疚,变成了别人的地狱。”

顾明远突然趴在桌上,肩膀抖得厉害,像个终于卸了重负的孩子:“我对不起我妈……对不起苏晓的姐姐……对不起李梅和王强……”

寒星看着他,突然想起自己母亲去世后的日子——他也是这样,用“工作”掩盖愧疚,把“没接电话”的错,当成永远的疤。直到刚才看见苏晓的画,他才明白:顾明远的17Hz,是刺向别人的刀,也是扎向自己的刀;而他一直以来的“对抗”,何尝不是在用另一把刀,和顾明远,也和自己的愧疚,死磕。

离开看守所时,顾明远把实验日志塞给寒星,扉页写着:“把它改成能帮人的东西,别让它再害人。”寒星翻开,最后一页是新写的字,歪歪扭扭:“原来‘净化’不是逼掉脏东西,是用干净的东西,把脏东西盖住。”

雨还在下,寒星却没觉得闷。他掏出手机,给苏晓发了条消息:“下周一起,我们试试用500Hz帮顾明远做听觉脱敏。”然后给赵东打电话,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轻松:“老东,帮我查下,哪里有闲置的声波发生器,我想建个工作室,不用来‘审判’,用来‘接住’。”

他突然站住,像解开了个缠了四年的结——原来他和顾明远的博弈,从来不是“赢不赢”,是“放不放”,放掉对抗,放掉执念,放掉那个用“正义”武装自己,却不敢面对柔软的自己。

寒星的口袋里,顾明远的日志硌着腰,苏晓的画在手里发暖。他抬头,雨停了,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落在地上,像那道500Hz的声波,温柔,却有力量。他知道,从今天起,他不再是那个被17Hz追着跑的寒星,是能握住500Hz,接住别人痛苦的寒星——这不是妥协,是比对抗更勇敢的“治愈”,对顾明远,也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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