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星咬牙扶住旁边的铁架，额角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他确实有颞叶旧伤——十年前母亲跳楼，他因过度悲痛引发颞叶癫痫，后来虽治愈，却对低频声波格外敏感。顾明远连这个都查到了，他的每一步，都在对方的算计里。
赵东掏出警棍，刚要往前冲，顾明远突然把支架往苏晓脖子里又送了送，血珠顺着支架尖往下滴：“别过来！再动一下，我就把频率调到22Hz！苏晓的心脏比她姐姐弱，撑不过三十秒！”
苏晓的身体剧烈发抖，嘴里发出“呜呜”的哀求，黑布蒙着的眼睛转向寒星的方向，像在求救。寒星的心脏揪得生疼，他知道顾明远说得出做得到——这个偏执到骨子里的人，为了赢这场“博弈”，真的会亲手杀了苏晓。
“顾明远，你想要的是我，不是苏晓。”寒星缓缓站直身体，故意错开赵东的眼神，声音放得极稳，“你把她放了，我留下陪你做实验——你不是想证明次声波能‘净化’我吗？我给你机会，但你得放她走。”
顾明远的眼睛亮了，像饿狼看见猎物，握着遥控器的手都在微微发颤：“你说真的？你愿意当我的‘样本’？”
“我愿意。”寒星往前走了两步，离顾明远只有三米远，能清晰看见他金丝眼镜后的眼底，全是狂热的光，“但你得先解开苏晓的铁链，让赵队带她出去——你要的是我，留着她没用，反而碍手碍脚。”
赵东急了，压低声音喊：“老寒，别疯了！他就是个疯子！”
“我没疯。”寒星回头看了赵东一眼，眼神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苏晓不能有事，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顾明远盯着寒星看了足足半分钟，突然笑了：“好！我信你！但我只给你们五分钟——赵队，你带苏晓出去，五分钟后你要是敢带人下来，我就和寒星一起，在22Hz的声波里‘净化’！”
他按下另一个按钮，苏晓手腕上的铁链“咔嗒”一声弹开。赵东冲过去，一把抱起苏晓，狠狠瞪了寒星一眼，转身往台阶上跑。苏晓趴在赵东怀里，挣扎着想去抓寒星的衣角，嘴里发出“寒老师！别留下！”的哭喊，却被赵东死死按住，很快消失在台阶口。
地下室的门关上的瞬间，顾明远突然按下遥控器，次声波频率降到18Hz，却换了个波段——不再是针对心脏，而是针对颞叶。寒星眼前猛地一黑，无数碎片般的幻觉涌进来：母亲跳楼的画面、苏晓姐姐尖叫的画面、李梅和王强在次声波里挣扎的画面，所有最痛苦的记忆，都被声波放大，像刀子一样在脑子里搅。
“怎么样，寒星？这就是‘直面罪恶’的感觉。”顾明远走到他面前，手里的支架抵在他的太阳穴上，“你母亲跳楼，你怪自己没接电话；苏晓姐姐出事，你怪自己没阻止我；李梅和王强死了，你怪自己没早点查到——这些‘罪恶’，你藏了多少年？”
寒星的牙齿咬得咯咯响，却不肯发出一声痛呼。他知道顾明远要的不是他的痛苦，是他的“承认”，是他低头说“我错了”——只要他松口，这场博弈就彻底输了。
“你赢不了我。”寒星猛地睁开眼，尽管眼前还是模糊的，却死死盯着顾明远的脸，“你所谓的‘净化’，不过是用痛苦逼人像你一样懦弱——你不敢承认实验失败，不敢承认你只是个用声波杀人的凶手，所以你才要拉着我一起‘堕落’，你就是个懦夫！”
" ["create_time"]=> string(10) "176352650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