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赎罪，是谋杀！”寒星猛地回神，故意往前迈了半步，“你只是把自己的偏执，包装成‘拯救’，你不敢承认实验失败，不敢承认你害死了人——你和李梅、王强一样，都是在逃避自己的罪恶！”
顾明远的脸色瞬间沉下来，支架尖又往苏晓的颈动脉压了压，渗出血珠：“闭嘴！你懂什么！我花了四年时间，在‘静声阁’筛选样本，李梅偷数据时，眼睛都不眨；王强把我卖了换赌资，还笑着说我是疯子；苏晓的姐姐，明明受了次声波的‘恩惠’，却反过来举报我——他们都该死！”
他突然按下一个隐藏按钮，地下室的墙壁上，突然传出李梅临终前的嘶吼：“我没偷！是你逼我的！寒星救我！”紧接着是王强的哀求：“顾老师，我错了，别让我看见我老婆跳楼……”声音被次声波扭曲，尖锐得像指甲刮玻璃。
“听，这是他们最后的‘忏悔’。”顾明远的眼睛里闪着光，“现在，轮到苏晓了——寒星，你说，她会承认自己‘恨姐姐比自己优秀’吗？还是会像她姐姐一样，宁死不认错？”
寒星的心猛地一沉。他太了解顾明远的偏执——他要的不是苏晓的命，是“被承认”的快感，是让所有人都臣服于他的“次声波审判”，而苏晓，只是他用来击溃自己的棋子。
“你不敢让她开口。”寒星突然笑了，故意放慢语速，“你怕她说出真相——你当年对她姐姐做的，不是‘治疗’，是折磨；你怕她说出，你早就知道次声波会杀人，却还在继续实验；你更怕她说出，你根本不是在‘审判’别人，是在掩盖自己的懦弱！”
顾明远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握着遥控器的手开始发抖，次声波频率忽高忽低，苏晓的抽搐也变得断断续续。“胡说！”他嘶吼着，支架尖在苏晓脖子上划出更深的血痕，“我没懦弱！我是对的！”
雨丝顺着地下室通风口缠成水线，滴在地面砸出细碎的水花，17Hz次声波特有的闷响裹着霉味，像无数只湿冷的手，顺着脚踝往衣领里爬。寒星刚稳住身形，就见赵东突然用手肘轻轻撞了他一下，眼神往右侧墙角斜了斜——那里藏着个嵌在墙里的灰色配电箱，箱门虚掩着，露出里面缠绕的红色电线，而配电箱上方，贴着张极小的标签，写着“主电源”，字迹正是顾明远的。
寒星心里一动，指尖悄悄往腰间的警棍摸去，同时用唇语对赵东比了个“三”——他算准了顾明远的注意力全在苏晓身上，要趁这几秒的空当，一人牵制，一人断电源。
可顾明远像是背后长了眼睛，突然把金属支架往苏晓颈动脉又压了压，血珠顺着支架尖往下淌：“寒星，别打电源的主意。”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冰碴子，“这配电箱里的线，我接了苏晓的心率传感器——你敢碰开关，她心率超过150，次声波频率就自动飙到22Hz，震碎心脏只需要十秒。”
寒星的动作顿住，目光扫过配电箱——果然，红色电线旁缠着根极细的白色导线，顺着墙缝延伸到苏晓手腕的铁链上，导线末端的微型传感器，正随着苏晓的呼吸闪着红光。顾明远把一切都算到了，连他们想断电源的后路，都堵得死死的。
“我早算准了你们会来断我电源，这地下室的每一处，都是为你们量身定做的‘博弈场’——包括你，寒星，你颞叶的旧伤，现在该疼得厉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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