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科的民警突然喊：“寒老师，王强的口袋里有个笔记本！”
笔记本很旧，里面记着王强的理疗记录，最后一页写着：“顾老师说，17Hz能让我忘记赌债的事，可我总看见他杀那个学生的画面……他要杀我，我得跑。”字迹潦草，最后几个字被泪水浸得模糊。
寒星合起笔记本，指尖冰凉。顾明远不仅在报复，还在给每个受害者“定罪”——用次声波放大他们的恐惧和罪恶，让他们在自我折磨中死去，而他自己，扮演着“审判者”的角色。
“他还会对苏晓动手。”寒星突然站起身，目光扫过王强的尸体，“苏晓是他的下一个目标，也是他留给我的最后一个‘考题’——他想让我在救苏晓和抓他之间做选择，或者，让我看着苏晓死，彻底崩溃。”
赵东掏出烟，点了好几次才点着：“那现在怎么办？苏晓失联半个月了，我们不知道她在哪。”
寒星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雨幕，耳边总萦绕着17Hz的次声波。他突然想起苏晓去年说过的话：“顾老师的理疗室里，有个地下室，他说里面藏着‘能治好我耳朵的秘密’。”
“静声阁的地下室。”寒星猛地回头，眼神坚定，“他肯定把苏晓藏在那里了——他在静声阁等着我，等着和我做最后的了断。”
雨丝顺着地下室的通风口往下滴，在地面砸出细小的水花，混着17Hz次声波特有的闷响，像无数只脚在耳边轻踩。寒星刚下到最后一级台阶，手电筒的光柱就被一道冷光截住——顾明远手里握着根打磨锋利的声波发生器金属支架，支架尖抵着苏晓的颈动脉，而苏晓的手腕被铁链锁在铁笼栏杆上，黑布蒙眼的缝隙里，渗出两行泪水。
“别往前走。”顾明远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金丝眼镜后的眼睛亮得吓人，“每走一步，我就把次声波频率调高1Hz——20Hz能震得她心脏抽搐，22Hz，就能让她像她姐姐一样，在幻觉里把自己的舌头咬断。”
寒星的脚步顿在原地，指尖攥得发白。他能清晰感觉到次声波顺着脚踝往上爬，颞叶开始隐隐发疼——顾明远在发声器里加了定向声波装置，目标不仅是苏晓，还有他。
“你想要什么？”寒星缓缓开口，目光锁定顾明远的手——他握着支架的姿势很稳，却在提到“22Hz”时，指节微微发白，“是想让我承认你没错？还是想让我陪你做实验？”
顾明远突然笑了，笑声混着次声波，在地下室里荡出诡异的回音：“我想要你‘懂’。2005年培训时，你质疑我‘次声波能重塑良知’，说我在草菅人命——今天，我就让你亲眼看看，它不是杀人工具，是‘审判锤’。”
他猛地按下遥控器，次声波频率跳到19Hz，苏晓的身体突然剧烈颤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闷响，手腕上的铁链被挣得哗哗响。“你听，她在看见她姐姐跳楼的画面了。”顾明远的声音带着狂热，“她姐姐当年不肯承认‘恨母亲残疾’，次声波帮她卸了伪装；李梅不肯承认偷数据，王强不肯承认赌债害了老婆，都是我帮他们‘直面了自己’——我是在帮他们赎罪！”
寒星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开始浮现碎片般的幻觉：2005年的实验室，苏晓的姐姐在隔音室里尖叫，双手抓着隔音板，指甲抠出一道道血痕，而顾明远就站在外面，手里攥着和现在一模一样的遥控器，嘴角挂着满足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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