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走了。
他带着十万块，带着对孟家的恐惧，彻底消失了。
我知道他还会赌，但我不在乎了。
我欠孟静言的，又多了一笔八十五万。
“这笔钱，不用你还。”孟静言坐在我对面，我们在一家昂贵的咖啡厅。
“这是我爸的意思。”
“他觉得你处理得很好，一个能处理好自己过去的工具，才是有用的工具。”
“所以，”我搅动着咖啡。
“我又升值了？”
“对。”她直视我。
“他打算送你去国外，读金融，读管理。”
“回来，帮他。”
“他不怕我反噬他？”
“他怕。”孟静言顿了顿。
“所以，他有个条件。”
“什么？”
“娶书意。”
我手里的勺子哐当一声掉进了杯子里。
“你说什么？”
“我爸老了。”孟静言淡淡地说。
“他一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书意。”
“他想给书意一个她最想要的。”
“他觉得，书意想要你。”
“而你，姜生，你是他能掌控的，最好的女婿。”
“你穷，你有把柄，你有能力。”
“你娶了书意，你就一辈子姓孟了。”
我半天说不出话来。
“静言，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爸的意思？”
“是他的意思。”
“那你呢？”我看着她。
“你的意思呢？”
孟静言的目光闪动了一下。
“我的意思不重要。”她说。
“我问你，你愿意吗？”
“用你自己，换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
“换你妈的命，换书意的爱。”
我看着窗外。
我想起了食堂那碗红烧肉。
我拼了命，就是想吃一口肉。
现在，孟先生把一头牛摆在我面前。
代价是，我要把我自己，当成肉卖掉。
“我考虑一下。”我说。
“好。”孟静言站起来。
“高考结束后，给我答复。”
她走了。
我一个人坐在那里，坐了很久。
我突然很想吃海鲜。
我想起了那个会为了我，忍着过敏剥虾的孟静言。
她现在，身披盔甲，坐在她父亲的王座旁边。
她冷静地对我谈论着交易。
我们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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