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病了。
连着通宵加上精神打击，我发了高烧，躺在出租屋里烧得天旋地转。
我梦见我爸蹲在街角抽着烟，对我说：“生生，没钱，你屁都不是。”
我醒来时天黑了，渴得厉害，想爬起来倒水。
刚一动，就发现床边有人，是孟静言。
她趴在床边睡着了，我狭小的房间里还站着孟书意。
孟书意眼睛红肿，手里端着一碗粥。
“你醒了？”孟书意看见我睁眼，声音又急又气，“你是不是想死！发烧到四十度！要不是我们找到你，你都烧成傻子了！”
我张了张嘴，嗓子干得冒烟。
孟静言也醒了，她立刻倒了杯水，扶我起来。
我喝了水。
“你们……”
“我们不放心你！我们知道你肯定出事了！”孟书意把粥递过来，“快喝了！我让阿姨熬的，你这什么破地方！”
我没接。
“姜生，”孟静言开口，“你必须吃东西，不然你扛不住。”
我看着她们。
“出去。”我说。
“什么？”
“出去。”
“姜生！你别不知好歹！”孟书意又急了。
“静言。”我看着孟静言，“带她走。”
“我们不走。”孟静言很固执。
“你们在这里，我很没面子。”我一字一句地说，“你们看到了我最烂的样子。”
孟书意愣住了。
孟静言说：“我们不在乎。”
“我在乎！”我低吼。
我挣扎着坐起来。
“五万块，我会还给魏哲，用我的方式。”
“你怎么还？”
“我拿了竞赛第一，奖金有三万，剩下的两万，我去打工。”
“你要打工到什么时候！”
“那也比吃你们的施舍强！”
“姜生！”
“滚！”
孟书意被我吼得眼泪又出来了。
孟静言拉住了她。
“好。”孟静言说，“我们走。”
她把粥和水放在桌上：“药我也买好了，你自己记得吃。”
她们走了。
我听着她们下楼的脚步声，拿起那碗粥，我饿极了。
我一口一口地喝着热粥，一边喝一边流眼泪。
我不知道我爸有没有哭过，我只知道，我很饿。
我喝完了粥，躺下睡着了。
第二天，我退烧了，我去了学校。
竞赛就在三天后。
我走进教室，魏哲坐在座位上，得意地看着我。
孟书意和孟静言坐在我的座位旁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径直走到魏哲面前。
“五万块，我会还你。”
全班都安静了。
魏哲笑了：“我等着。”
我没再看他，回到座位上。
孟书意想和我说话。
我拿出书：“讲题。”
“姜生……”
“讲题。”
孟静言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
三天后，竞赛。
我和魏哲走进了同一个考场。
高主任站在门口，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我走了进去。
我需要那三万块，我需要赢。
我不是我爸。
我输掉的尊严，我要亲手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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