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孟家派车来接我。
这是惯例，周末我会去孟家别墅给她们集中补课。
黑色的轿车停在我那破旧的小巷口，引来了所有邻居的侧目。
我面不改色地坐了进去，孟家别墅在山顶。
孟书意和孟静言已经等在书房了。
“姜生！你可来了！”孟书意差点撞我个趔趄。
孟静言站在她身后，对我笑了笑：“路上堵吗？”
“还行。”
书房的桌子上摆满了点心和饮料。
孟书意献宝一样端过来一盘：“姜生，快尝尝！我特意让厨房给你做的黑椒牛柳，全肉！”
我没客气，坐下来就开吃。
孟静言则递过一张卷子：“这是我昨天做的，你帮我看看。”
我一边吃牛柳，一边看卷子。
孟书意就在旁边叽叽喳喳：“魏哲那个讨厌鬼，昨天又来堵静言了，被我骂跑了，他还说你坏话。”
“说什么了？”我头也没抬。
“说你图我们家的钱。”
我吃东西的动作停了一下。
孟静言立刻说：“书意，别说了。”
孟书意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姜生，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当场就骂回去了！我说你才不稀罕！”
我把最后一块牛柳咽下去：“卷子拿来。”
孟书意“哦”了一声，乖乖把她的卷子递过来。
补课进行到中午，孟家的阿姨上来喊吃饭。
孟家的餐厅大得像个宴会厅，长长的餐桌上摆满了菜。
孟先生和孟太太不在，她们说这对父母常年满世界飞。
“姜生，坐！”孟书意拉着我坐在主位。
我有点不自在，但还是坐下了。
今天的菜很丰盛，桌子中央是一大盘清蒸石斑鱼和蒜蓉开背虾。
孟书意离海鲜远远的，一个劲地往我碗里夹排骨：“吃这个，这个好吃！”
孟静言则安静地坐在另一边，戴上一次性手套，开始剥虾。
她剥得很认真，白皙的手指很快沾上了油污，剥好一个，就放到自己面前的小碟子里。
我以为她是自己吃。
孟书意突然“呀”了一声：“静言，你别吃了！你忘了你上次吃虾，差点休克吗？”
我愣住了。
孟静言抬头，淡淡地说：“我没忘。”
孟书意急了：“那你还……”
孟静言没理她，默默地剥了满满一小碟虾仁，然后端起来，走到我身边放下。
“你不是喜欢吃海鲜吗。”她低着头，我只能看到她的发旋。
我看着那碟晶莹剔透的虾仁。
孟书意也愣住了，她看看我，又看看孟静言。
我回想起孟静言刚来学校时，瘦瘦小小，穿着不合身的衣服，在食堂里只敢盯着海鲜窗口看，却从来不买。
我记得有一次我打工发了工资，请她吃了一顿海鲜面，她吃得很珍惜。
原来她不是爱吃，她是知道我爱吃。
而孟书意，她一直以为海鲜过敏的是我。
我看着孟静言，她也正抬头看我，眼睛里有种紧张又固执的情绪。
我夹起一个虾仁放进嘴里。
“嗯，好吃。”我说。
孟静言的肩膀放松下来，露出了一个极浅的笑。
孟书意的脸色却有点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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