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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知之进门那日,排场不大,却也不算低调。
一顶粉轿从侧门抬入了公主府。
没有敲锣打鼓,但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宋希念称病未出,只派了个管事嬷嬷在门口接了人。
算是全了最后一点脸面。
林竹喧还趴在床上养伤,心却早已飞到了新姨娘身上。
夜深人静。
公主府,西厢暖阁。
烛火摇曳,映着洛知之那张精心修饰过的脸。
她已换下嫁衣,穿着一身素雅的浅粉衣裙,更显得弱质纤纤,我见犹怜。
林竹喧被小厮搀扶着,勉强侧躺在榻上,痴痴地看着她。
“知之,委屈你了……”他声音带着伤后的虚弱,更多的是愧疚和怜惜。
洛知之抬起眼,眸中水光潋滟,欲语还休:“能伺候驸马与公主,是知之几世修来的福分,何谈委屈?”
她轻轻挪到榻边,小心翼翼地避开他的伤处,柔声道:“只是……连累驸马受此大辱,知之心中,实在难安。”
说着,眼泪便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
美人垂泪,杀伤力巨大。
林竹喧顿时心疼得无以复加,连忙想去拉她的手,却牵动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不关你的事!”他喘着气,眼中迸出恨意,“是太子!是他残暴不仁,心胸狭隘!”
洛知之掏出香帕,轻轻替他擦拭额角的虚汗,动作温柔至极。
“太子殿下……或许只是一时之气。”她声音柔柔的,带着恰到好处的忧虑,“只是,殿下如此维护太子妃,日后公主与驸马在宫中,怕是更要谨言慎行了。”
她这话,看似劝慰,实则是在林竹喧本就燃烧的恨意上,又浇了一瓢油。
果然,林竹喧脸色更加难看。
“余芷!”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若非她……”
若非她在太子面前搬弄是非,太子何至于对他下此狠手?
他自动忽略了是自己先去挑衅的事实。
洛知之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蠢货。
不过,正好可以利用。
第二日,洛知之早早起身,去给主母宋希念“敬茶”。
宋希念端坐主位,脸色依旧不太好看。
她看着跪在面前,低眉顺目,双手高举茶盏的洛知之,心中五味杂陈。
恨她勾引驸马。
又不得不借助她,来固宠,以及……对付东宫。
“起来吧。”宋希念接过茶,沾了沾唇便放下,语气不冷不热,“既入了府,便要守府里的规矩。安分守己,伺候好驸马,便是你的本分。”
“是,妾身谨记公主教诲。”洛知之声音温顺,姿态放得极低。
她很清楚,现在还不是和这位公主正面冲突的时候。
她需要这个跳板,也需要这位“善良”公主的“纵容”。
接下来的日子,洛知之果然“安分守己”。
每日晨昏定省,对宋希念恭敬有加。
对卧病在床的林竹喧,更是衣不解带地悉心照料,温柔小意,哄得林竹喧对她越发迷恋,几乎言听计从。
甚至在宋希念因宫中受气而心情不佳时,洛知之还能“恰如其分”地出现,用她江南带来的软语和看似天真无邪的“见解”,逗得宋希念偶尔也能展露笑颜。
皇姐的“算计”渐渐显露:
她开始带着洛知之出席一些不那么正式的文人雅集、闺阁小聚。
每每有人用异样眼光看洛知之时,宋希念便会“无奈”地叹息,握着洛知之手,对众人道:
“知之也是个可怜人,性子又好,如今既入了我府中,我自当护着她些。”
“只盼她日后能安安稳稳的,莫要再……唉,像我那弟妹,性子是顶好的,就是有时太过刚直,难免惹得弟弟不快,我们做女子的,还是柔顺些好。”
她的话,总能“不经意”地将洛知之的“可怜乖巧”与太子妃余芷的“刚直善妒”做对比。
既抬高了自家“贤惠”的名声,又暗戳戳地给余芷上了眼药。
洛知之则配合地低下头,露出纤细脆弱的脖颈,偶尔抬眼看向宋希念时,目光充满了“感激”和“依赖”。
两人竟在表面上,维持了一种诡异的“和谐”。
各怀鬼胎,互相利用。
东宫。
我听着暗卫的汇报,面无表情。
“洛知之近日,除了与驸马和公主接触,可还见过外人?”
“回殿下,三日前,洛姨娘曾以去寺庙为驸马祈福为由出门,在寺中‘偶遇’了睿王府的侧妃,二人于禅房密谈约一炷香时间。”
睿王。
我的好三皇弟。
一向与我不睦,在朝中拉拢了不少清流文人,与林竹喧那群人也走得颇近。
果然勾搭上了。
“继续盯着。”我冷声道,“她接触过的每一个人,说过的话,都要给孤查清楚!”
“是!”
暗卫退下后,我揉了揉眉心。
洛知之的野心,比我想象的更大。
她不仅仅满足于一个驸马妾室的身份。
她想要的是更高的位置,更大的权势。
而睿王,显然给了她承诺。
与此同时,余芷并未受到外界流言的影响。
她依旧按照自己的步调生活。
每日打理东宫事务,闲暇时便会翻阅账册,查看她暗中进行的善举。
她在京郊购置了一处田庄,专门收容无家可归的孤寡老人和失怙幼儿。
每月都会派人送去米粮衣物,并请大夫定期义诊。
这日,她正在核对庄子上送来的名册和用度清单。
贴身宫女有些担忧地低声道:“娘娘,如今外面……有些不好的话,您还这般大张旗鼓地行善,会不会……”
余芷头也没抬,声音温和却坚定:“嘴巴长在别人身上,我们管不住。但手长在我们自己身上,该做的事,不能因为几句闲言碎语就停了。”
她指了指名册上一个新添的名字:“这个孩子,听说父母双亡,只剩一个奶奶带着,病的厉害,这个月的药钱,从我份例里出,多拨一份过去。”
“是。”宫女应下,心中敬佩。
这才是真正的善良。
不张扬,不做作,只是默默地做着实事。
然而,余芷这份纯粹的善心,却很快成为了别人攻击的靶子。
几日后。
洛知之再次出门,依旧是去寺庙祈福。
这次,她没有“偶遇”睿王侧妃,而是在寺外“巧遇”了几个正在议论时事的落魄书生。
她戴着帷帽,并未暴露身份,只是在一旁静静地听。
其中一个书生,正是余芷那个田庄里,一位负责教孩子们认字的年轻秀才,名叫陈生。
陈生家境贫寒,但颇有才气,因感激太子妃的恩德,常在庄子上帮忙,言语间对太子妃极为推崇。
此时,他正与同伴感慨太子妃的仁善,斥责那些诋毁太子妃的流言蜚语。
洛知之默默听着,帷帽下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她记住了“陈生”这个名字。
也记住了那个……太子妃暗中扶持的田庄。
回到公主府,她立刻通过自己的特殊渠道,将这个消息,递了出去。
睿王府,书房。
睿王宋卿睿把玩着一枚玉扳指,听着下属的汇报。
“哦?太子妃在京郊有个田庄,收容孤寡,还养着个叫陈生的穷秀才?”
他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
“我那太子皇兄,最近风头很盛啊。杖责驸马,维护娇妻,真是好一副情深义重的模样。”
“若是这个时候,传出太子妃与她资助的穷秀才有些不清不楚的……”
他看向下属,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
“去,安排一下。做得干净点。”
“是,王爷!”
公主府内。
洛知之正在为林竹喧弹琴。
琴声淙淙,悦耳动听。
林竹喧闭目欣赏,一脸陶醉。
宋希念坐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酸涩,却又强行压下。
她需要洛知之这把刀。
“知之,”宋希念端起茶杯,状似无意地问道,“听闻你今日又去祈福了?真是有心了。”
洛知之停下弹奏,柔顺地回答:“为驸马祈福,是妾身本分。只是……今日在寺外,听闻了一些事,心中有些……不安。”
“哦?何事?”宋希念挑眉。
林竹喧也睁开了眼。
洛知之犹豫了一下,才低声道:“听闻……太子妃娘娘在京郊有一处田庄,常去探望。庄子上……有位姓陈的年轻秀才,颇得娘娘赏识,常与娘娘……单独叙话。”
她的话说得含糊其辞,留足了想象空间。
宋希念眼睛猛地一亮!
单独叙话?年轻秀才?
这简直是天赐的良机!
林竹喧更是直接皱起了眉头:“孤男寡女,单独叙话?这……成何体统!”
宋希念立刻换上担忧的表情:“弟妹她……也是太过心善,只是这瓜田李下,难免惹人闲话。若是传到弟弟耳中,只怕……”
她没再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林竹喧冷哼一声:“太子殿下若知此事,不知还会不会如此维护于她!”
洛知之低下头,掩饰住眼底计谋得逞的笑意。
火,已经点着了。
接下来,只需等着它烧起来,越旺越好。
东宫。
暗卫再次跪在我面前,脸色凝重。
“殿下,睿王府那边有异动,似乎在查太子妃娘娘在京郊的田庄,以及一个名叫陈生的秀才。”
“另外,洛姨娘今日回府后,与公主、驸马提及了田庄与陈生之事,言语间……颇有引导之意。”
我猛地攥紧了拳头!
果然!
他们还是将毒手伸向了余芷!
而且,是从她最珍视的善举入手!
想要用最肮脏的手段,玷污她最纯净的心意!
怒火在我胸中翻江倒海。
好一个洛知之!
好一个宋希念!宋卿睿!
“给孤盯死他们!”我声音冰寒,“他们想玩,孤就陪他们玩个大的!”
“想泼脏水?”
“孤要让他们自食其果,把这脏水,一滴不剩地给他们灌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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