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3499581" ["articleid"]=> string(7) "6292003" ["chaptername"]=> string(7) "第4章" ["content"]=> string(14906) "

我大步走向宫门。

脚步生风,带着压抑不住的杀气。

刚才那小太监禀报,林竹喧在离宫前,竟趁人不备,折返回内宫通道附近,恰好“偶遇”了正欲返回东宫的太子妃余芷!‌‍⁡⁤

他屏退左右,上前行礼。

然后,压低声音,对余芷说了一句:

“公主心善,今日若有言语冒犯之处,还望太子妃海涵。只是……公主性子直,所言也非全无道理。望太子妃……好自为之,莫要因一己之私,累及太子殿下声名。”

混账东西!

他算个什么玩意儿?!

一个靠着尚公主才得以在京城立足的软饭男!

一个即将纳妓为妾还沾沾自喜的蠢货!

竟敢私下拦路,用这种看似劝告实则威胁的语气,对我的太子妃说“好自为之”?!

他是在替宋希念出头?

还是在敲打余芷?

或者,两者皆有?

无论哪种,都触碰了我的逆鳞!

前世的憋屈,今生的怒火,在这一刻交织沸腾!

不能再忍!

既然他主动把脸凑上来,我不打,都对不起他这份“孝心”!

宫门值守处。

林竹喧正整理着衣冠,准备出宫。

他心情有些复杂。

一方面,因太子今日的维护和即将纳美而隐隐自得。

另一方面,又因宋希念的怒火和太子的冷待而感到些许不安。‌‍⁡⁤

方才鬼使神差折回去对太子妃说的那番话,既有替公主出气的意思,也未尝没有一种隐秘的、想要挑衅一下那位高高在上的太子,证明自己并非全然无用的心态。

反正,他言辞“恳切”,姿态“恭敬”,就算传到太子耳中,也只能说他“关心则乱”,能奈他何?

他正想着,忽然感觉周围气氛不对。

值守的禁军腰杆挺得更直,眼神肃穆。

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下来。

他下意识回头。

只见太子宋卿声,正从宫道尽头走来。

面色平静,眼神却冷得像万年寒冰。

步伐不快,每一步都像踩在他的心尖上。

林竹喧心头一跳,连忙躬身行礼:“臣,参见太子殿下。”

我走到他面前,停下。

没有说话。

只是用那种冰冷的,毫无温度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

空气仿佛凝固了。

周围的禁军连呼吸都放轻了。

林竹喧维持着躬身的姿势,额头开始渗出细密的冷汗。

太子的眼神……太可怕了。

和刚才在偏殿时的平静截然不同。

这是一种……看死人的眼神。

“驸马。”我终于开口,声音平淡,却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方才,去了何处?”‌‍⁡⁤

林竹喧喉咙发干,强自镇定:“回殿下,臣……臣正准备出宫回府。”

“是么?”我微微俯身,靠近他,声音压低,只有我们两人能听清,“孤怎么听说,你方才……特意去‘偶遇’了太子妃?”

林竹喧浑身一颤,脸色瞬间煞白。

“殿、殿下明鉴!臣只是……只是恰好遇到太子妃娘娘,循例见礼,绝无他意!”他急忙辩解,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循例见礼?”我直起身,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凛冽的寒意,响彻整个宫门区域,“孤竟不知,我大梁的礼数,何时包含了驸马可以屏退左右,私下拦阻太子妃去路,还出言‘规劝’?!”

“林竹喧!”我厉声喝道,“谁给你的胆子?!”

这一声厉喝,如同惊雷炸响!

林竹喧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周围所有禁军、宫人,全都骇然低头,心惊胆战。

“殿下!臣冤枉!臣只是……只是……”林竹喧语无伦次,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那番“好意规劝”的话,在此情此景下,显得如此苍白和可笑!

我根本不给他狡辩的机会。

“私下拦阻储君正妃,口出狂言,是为大不敬!”我目光如刀,扫过在场所有人,声音冰冷无情,“来人!”

“在!”两名魁梧的禁军校尉立刻上前。

“将驸马林竹喧,拖下去!”我一字一顿,清晰下令,“就在这宫道之上,杖责二十!”

“以儆效尤!”

“让所有人都看看,不敬皇家,不尊储妃,是何下场!”

命令一下,满场皆惊!

在宫道上,杖责驸马?!

这可是前所未有之事!

林竹喧更是如遭雷击,猛地抬头,脸上血色尽褪,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不!殿下!你不能……我是驸马!我是……”‌‍⁡⁤

“堵上他的嘴!”我冷冷打断。

一名校尉毫不犹豫,扯下林竹喧腰间一块玉佩,直接塞进了他嘴里,堵住了他所有的哀嚎和辩解。

然后,两人一左一右,像拖死狗一样,将这位平日里风度翩翩的驸马爷,粗暴地拖到宫道中央。

按倒在地。

另外两名禁军早已取来了刑杖。

粗重的栗木刑杖,在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

“行刑!”

我负手而立,站在台阶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

眼神没有一丝波澜。

“呜!!!”

第一杖落下!

沉闷的击打声,伴随着林竹喧被堵住的、扭曲的惨嚎,响彻宫道。

他身上的锦袍瞬间破裂。

剧痛让他浑身痉挛,眼球凸出。

第二杖!

第三杖!

……

行刑的禁军没有丝毫留情。

每一下,都结结实实地打在肉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林竹喧起初还挣扎扭动,到后来,只剩下无意识的抽搐和从喉咙里溢出的、破碎的呜咽。‌‍⁡⁤

鲜血,渐渐浸透了他靛蓝色的锦袍,在青石宫道上洇开刺目的红。

二十杖,很快打完。

林竹喧像一滩烂泥般趴在血泊中,奄奄一息,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缓缓走下台阶,来到他面前。

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我蹲下身,看着他那张因痛苦而扭曲、沾满冷汗和泪水的脸。

“驸马爷。”我声音很轻,却像冰锥一样刺入他的耳膜,“需记得,谁是君,谁是臣。”

“今日这二十杖,是教你规矩。”

“若再敢对太子妃有半分不敬……”

我顿了顿,凑近他耳边,用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冰冷地吐出四个字:

“犹如此杖。”

话音未落,我猛地抬手,夺过身旁禁军手中那根沾血的刑杖!

“咔嚓!”

一声脆响!

坚硬的栗木刑杖,被我硬生生徒手掰断!

断口参差不齐,木屑纷飞。

林竹喧惊恐地瞪大眼睛,看着那被掰断的刑杖,如同看到自己的下场,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最终眼睛一翻,彻底昏死过去。

我将两截断杖随手扔在他身边,站起身,掏出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送驸马回府。”我淡漠地吩咐,“找个太医看看,别让他死了。”

“是!”禁军凛然应声,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敬畏。‌‍⁡⁤

宫道杖责驸马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瞬间传遍了整个皇宫,并以惊人的速度向宫外蔓延。

“听说了吗?太子殿下在宫道亲自监刑,把林驸马打得皮开肉绽!”

“为何?就因为驸马私下跟太子妃说了几句话?”

“何止是说话!是出言不逊!威胁太子妃!这是大不敬!”

“我的天!太子殿下竟如此维护太子妃!”

“以前只觉得太子仁厚,没想到也有如此铁血手腕!”

“那是自然!储君威严,岂容挑衅?打得好!”

“这下长公主府的脸可丢大了……”

“驸马也是活该,纳个妓子还纳出威风来了,敢去招惹太子妃!”

……

消息自然也第一时间传到了宋希念耳中。

她正在府中对着花瓶撒气,听到心腹连滚爬爬进来禀报,整个人都懵了。

“什么?!杖责二十?!宫道行刑?!”她声音尖利,几乎破音。

“是……是的公主!好多人都看见了!驸马爷他……被打得好惨,是抬回来的!”宫女哭丧着脸。

宋希念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不是气的,是吓的。

她没想到,宋卿声会做得这么绝!这么狠!

这哪里是在打林竹喧?

这分明是在打她的脸!是在警告她!

她气得浑身发抖,更多的却是恐惧。‌‍⁡⁤

“备车!备车!我要进宫!我要见父皇!”她尖叫着,眼泪瞬间涌出,这次是真的慌了。

她必须去告状!必须让父皇惩治那个无法无天的弟弟!

御书房。

我站在下首,神色平静。

父皇揉着眉心,看着下面哭得梨花带雨、几乎瘫软在地的宋希念。

“父皇!您要为儿臣做主啊!弟弟他……他竟如此残暴不仁,当众杖责驸马,这……这让驸马日后如何见人?让儿臣的颜面何存啊!呜呜呜……”

父皇看向我,语气带着一丝责怪:“卿声,此事……是否处置过重了?竹喧纵有不是,私下训诫一番也就罢了,何至于当众杖责,闹得如此难看?”

我早有准备,躬身行礼,语气沉稳:

“回父皇,儿臣亦知此举或有不当。”

“然,林竹喧身为驸马,私下拦阻太子妃去路,口出狂言,已非家事,乃关乎国体与皇家颜面!”

“今日他敢对太子妃不敬,来日是否就敢对父皇、对母后不敬?”

“儿臣杖责于他,非为一己之私,实为维护皇家威严,震慑那些心存侥幸、不尊上下的宵小之辈!”

“若人人皆如林驸马这般,仗着身份,对储妃、对皇室缺乏敬畏之心,纲常何在?法度何存?”

我一番话,掷地有声,有理有据,直接将个人冲突上升到了维护皇权、整顿纲纪的高度。

父皇闻言,沉吟片刻,脸上的不悦渐渐散去,缓缓点头。

“嗯……你所言,不无道理。”他看了一眼还在哭泣的宋希念,叹了口气,“希念,你也听到了。竹喧此次,确实言行有失。卿声处置是严厉了些,却也……情有可原。”

“你回去好生照顾驸马,让他静思己过。此事,就此作罢,休要再提。”

宋希念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父皇,又看看我,脸上血色尽失。

她怎么也没想到,父皇竟然……就这么轻描淡写地揭过了?!‌‍⁡⁤

偏袒!

这是赤裸裸的偏袒!

她还想再说什么,父皇却已疲惫地挥挥手:“朕乏了,你们都退下吧。”

我走出御书房,宋希念跟在我身后,眼神怨毒得像淬了毒的针。

“宋卿声!你好的很!”她压低声音,咬牙切齿。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她,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皇姐,”我轻声道,“管好你的人。”

“若有下次,断的,就不是刑杖了。”

说完,我不再看她那张扭曲的脸,转身,大步离开。

回到东宫。

余芷显然也听说了消息,正焦急地在殿门口张望。

见到我,她立刻迎了上来,眼中满是担忧和后怕:“殿下!您……您没事吧?父皇他没有责怪您吧?”

我握住她微凉的手,将她揽入怀中。

“无事。”我感受着她的担忧,心中一片柔软,“孤说过,绝不会再让任何人给你委屈受。”

“他林竹喧,是第一个。”

“但,不会是最后一个。”

余芷靠在我怀里,身体微微颤抖,不是害怕,而是激动。

“殿下……”她哽咽着,“为了妾身,不值得您如此……”

“值得。”我打断她,斩钉截铁,“为了你,做什么都值得。”

我低头,看着她的眼睛,郑重承诺:‌‍⁡⁤

“孤若连你都护不住,何谈江山?”

怀中的人儿微微一颤,随即更紧地抱住了我。

这一刻,我不再是孤身一人面对前路的荆棘与黑暗。

公主府内。

林竹喧趴在床上,臀背一片血肉模糊,疼得死去活来。

太医刚给他上完药,叮嘱需静养月余。

宋希念坐在一旁,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告状失败,驸马重伤,颜面扫地……这一局,她输得一败涂地!

“宋卿声……余芷……”她喃喃念着这两个名字,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月牙形的血痕。

“公主,”心腹嬷嬷低声道,“太子殿下如今……似乎与以往大不相同了。我们是否……”

“不同?”宋希念冷笑一声,眼中闪过狠厉,“再不同,他也有软肋!”

“余芷,就是他的软肋!”

“还有那个洛知之……”她眯起眼,“人还没进门,就给我们惹来这么大祸事!等她进了门,看我如何‘好好’待她!”

“去,”她吩咐道,“给那边递个消息,就说……太子近来,锋芒过盛了。”

她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必须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

而重伤在床的林竹喧,在剧痛和屈辱的折磨下,对太子的怨恨也达到了顶点。

他与宋希念政敌某皇子的联系,在伤愈之前,就已通过心腹,变得更加紧密和频繁。

与此同时。

江南名妓洛知之,也已接到了即将被纳入公主府为贵妾的消息。‌‍⁡⁤

她坐在妆台前,看着镜中自己绝美的容颜,嘴角勾起一抹野心勃勃的笑容。

公主府?贵妾?

这不过是她的跳板而已。

她早已通过自己的“入幕之宾”,搭上了某位权势不小的皇子。

那位殿下承诺过,只要她能在公主府立足,并能提供有用的信息,将来,未必不能许她一个更好的前程。

甚至……是那至高无上之处的荣华富贵。

她轻轻抚摸着手中一枚质地特殊的玉佩,那是那位皇子赠予她的信物。

“公主?太子妃?”她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很快,你们就会知道,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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