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柳姨娘叹了口气，“李福在嘉和苑点燃了硫磺，想用毒烟呛死病秧子。”
“你爹听了柯心柔那个贱蹄子的话，”她抬头看了一眼谢莹莹，“非说我跟李福……这才逼着你们滴血验亲。”
谢文杰兴奋的问道，“那、那病秧子死了吗？”
柳姨娘摇头。
她现在身上很疼，没有力气解释那么多。
老东西今日真是下了狠手了。
谢文杰垂头丧气的问道：“那娘你丢了管家之权……日后，日后哪儿还有多余的银子给我啊？”
柳姨娘瞪了他一眼，“你爹今日发那么大的脾气，你还敢去赌？”
“爹发脾气，明明是因为你跟李管事……”
“你……”
“哥你先走吧，我给娘上点药。”谢莹莹出声打断了他们的争吵。
谢文杰瘪了瘪嘴，转身关上了门，出去了。
-
柳姨娘拍了拍谢莹莹的手，一脸欣慰。
“还是闺女好，贴心，不像那个臭小子，净惹我生气。”
柳姨娘脱下衣服，趴在床上，任由谢莹莹给她涂药。
她自己则是在喋喋不休的说着自己的委屈。
说自己这么多年来，为了谢府多么的不容易。
“娘……”谢莹莹咬着唇，问出了那个她不愿意承认的问题。
“其实我不是爹的亲生女儿吧？”
柳姨娘的声音戛然而止，愣了片刻她才笑着反驳道：
“你当然是这你爹的亲生女儿啊，莹莹你别多想……”
谢莹莹从她的反应中，已经得到了答案。
怪不得，自她有记忆起，李福对她总是格外上心。
逢年过节的，都会给她准备礼物。
他还时常来瑞雪苑，跟柳姨娘对账。
现在想来，应该是借着对账的名义私会。
以前，她还问过柳姨娘，“为什么李福对她格外的好。”
柳姨娘回答说，“身为下人，对主子好是应该的。”
原来……
滴滴答答的泪水，落到了柳姨娘的背上。
她坐起身，无奈的叹了口气，将谢莹莹抱进怀里。
“莹莹，当初是娘一时糊涂……现在李福逃了，不会有人在怀疑你了，你就是谢府真正的三小姐。”
见谢莹莹不语，她又开口说道：“你放心，娘一定会为你谋一门好亲事的，让你当正头娘子，掌管中馈，别跟娘一样……”
谢莹莹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娘……”
-
瑞雪苑的闹剧，暂时并没有传到嘉和苑来。
因为谢淮安，吸入了硫磺毒烟，又在院子内吹风受寒，此时此刻，发起了高烧。
他整个人像是被架在火上烤，皮肤滚烫，连呼出的气息都带着灼人的热度。
陆承拧了冷帕子，一遍遍替他擦拭额头、脖颈、手腕，可那温度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谢淮安烧得意识模糊，唇色苍白干裂，偶尔从喉咙里溢出一两声痛苦的闷哼，像是被火舌舔舐的困兽。
再这样下去，一定会烧出肺炎的。
在这个时代得了肺炎，相当于是被判了死刑。
陆承盯着他急促起伏的胸口，眼神愈发的焦急。
“林叔、小文、去厨房提几桶凉水来。”
林禄担心的看着谢淮安，“陆公子，这天寒地冻的，要凉水做什么？”
“我自有用处，快去！”
陆承的焦急的语气，让他们二人一刻都不敢耽搁。
等到冷水提过来后，他又将二人赶出门外。
“没我的吩咐，谁都不准进来！”
“是。”
陆承站起身，大步走到浴室内冷水旁，舀起一瓢冷水，毫不犹豫地从头顶浇下。
刺骨的寒意瞬间浸透全身，水珠顺着他的发梢、下颌、衣襟滚落，在地板上砸出细碎的水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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