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3465509" ["articleid"]=> string(7) "6286384" ["chaptername"]=> string(7) "第9章" ["content"]=> string(8501) "
车子驶向郊区。
不是回城的路。
江临单手扶着方向盘,递给我一个文件夹。
“精神鉴定报告出来了。”
我翻开文件。
“重度抑郁伴随妄想症,建议长期住院治疗。”
合上文件,看向窗外飞逝的田野。
“他信了吗?”
江临轻笑。
“他坚持自己没病,说是你陷害他。”
“典型的被害妄想。”
远处出现精神病院的轮廓。
灰白色的建筑像座监狱。
三年前送他母亲来这里探望亲戚时,他曾经说:
“住在这里的人真可怜,生不如死。”
现在,该他体验这种感觉了。
车子在医院门口停下。
我戴好墨镜,遮住半张脸。
主治医生在门口等候。
“林女士,病人今早的割腕是表演性质的。”
“伤口很浅,甚至不需要缝合。”
我们穿过长长的走廊。
消毒水的味道越来越浓。
“他在试探。”我说。
医生点头。
“很聪明,知道用这种方式引起注意。”
停在309病房前。
透过观察窗,能看见陈景明坐在床边。
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背影佝偻。
与一个月前宴会厅里意气风发的样子判若两人。
医生打开门。
陈景明猛地回头。
看见我时,眼中迸发出仇恨的光。
“你终于来了。”
他的手腕缠着纱布,隐隐渗出血迹。
我站在门口,没有进去。
“听说你想见我。”
他站起身,踉跄着走过来。
“放我出去,林晚星。”
声音嘶哑,带着压抑的疯狂。
“公司需要我,妈需要我……”
我看向医生。
“病情没有好转。”
医生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
陈景明抓住我的手腕。
指甲深深掐进肉里。
“别装了!我知道是你搞的鬼!”
我平静地抽回手。
“你需要治疗。”
他突然笑起来,笑声癫狂。
“治疗?就因为我不爱你了?”
“就因为我要和你离婚?”
医生上前一步。
“陈先生,请控制情绪。”
陈景明猛地推开医生,指着我的鼻子。
“她才是疯子!她陷害我!她……”
话音未落,两个护工冲进来按住他。
熟练地给他注射镇静剂。
药效发作得很快。
他瘫软在护工怀里,眼睛还死死瞪着我。
嘴唇无声地动着。
看口型是:“我不会放过你。”
我走到他面前,俯视他逐渐涣散的瞳孔。
“好好休息。”
转身离开时,听见他最后的嘶吼:
“苏清会来救我的!”
走廊尽头的阳光很刺眼。
医生跟在我身边。
“需要加强监护吗?”
我停下脚步。
“他提到一个叫苏清的人。”
医生翻看病历。
“妄想中的虚构人物?”
“不。”
我摘下墨镜。
“是个在逃诈骗犯。”
“如果她来探望,请立即通知我。”
医生脸色凝重地点头。
走出医院大门,江临靠在车边等我。
手里拿着正在震动的手机。
“你前婆婆。”
我接过电话。
老太太的哭声立刻传来:
“晚星,求求你放过景明吧!”
“他就剩半条命了……”
我看着远处医院的铁丝网。
“他在接受最好的治疗。”
“你撒谎!”她尖叫,“那根本不是医院,是监狱!”
我拉开车门坐进去。
“比起真正的监狱——”
“这里已经很好。”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传来咬牙切齿的声音:
“我要召开记者会,揭穿你的真面目!”
我系好安全带。
“需要我帮您联系媒体吗?”
她猛地挂断电话。
江临发动车子。
“狗急跳墙。”
我看着后视镜里越来越远的医院。
“她跳不起来。”
手机震动,是一条新邮件。
来自国际刑警组织。
苏清在机场被捕了。
附着一张照片。
她戴着手铐,头发凌乱,完全不见昨天的嚣张。
我回复邮件:
“谢谢,保持联系。”
江临瞥见屏幕。
“一网打尽。”
我关掉手机。
“还不够。”
车子驶回市区,停在律师事务所楼下。
王律师已经在等候。
“林女士,这是陈景明先生的资产清单。”
厚厚的文件堆满整个桌面。
“他名下所有账户都被冻结了。”
“包括苏清海外账户里那八位数。”
我翻开文件,逐页查看。
房产,股票,基金,存款……
三年前我们一无所有。
三年后他坐拥千万。
而现在,一切归零。
王律师推了推眼镜。
“另外,关于陈老夫人……”
他递来另一份文件。
“她今早试图变卖祖宅,被我们及时阻止。”
我看着房产证上陈景明的名字。
“把房子过户到她名下。”
王律师惊讶地抬头。
“可是……”
“就当是赡养费。”
我在文件上签下名字。
最后一笔落下时,手机再次响起。
未知号码。
我接起来。
对方是陌生的男声:
“林女士吗?我们是经侦支队的。”
“关于陈景明涉嫌挪用资金案……”
我看着窗外湛蓝的天空。
“需要我配合调查?”
“不。”对方顿了顿,“案件因为证据不足,暂时无法立案。”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
“所有资金流向都显示是正常商业往来。”
“至于员工遣散费,陈景明今早补交了欠款。”
我握紧手机。
“他人在精神病院,怎么补交?”
警官的声音带着困惑。
“他委托律师办理的。”
“转账记录和凭证都很齐全。”
挂断电话,我看向王律师。
“查陈景明的账户。”
五分钟后,结果出来。
所有冻结账户安然无恙。
但那笔三百万的遣散费,确实还清了。
江临皱眉。
“谁在帮他?”
我看着资产清单上被红笔圈出的几处。
一些不起眼的投资,很早之前就被转移了。
时间大概在……
半年前。
正是他开始准备离婚的时候。
我放下文件。
“他比我们想的更狡猾。”
王律师犹豫着开口:
“还要继续追查吗?”
阳光从百叶窗的缝隙照进来。
在桌面上投下斑马纹似的影子。
“查。”
我拿起包站起身。
“把他这些年所有的资金往来都挖出来。”
走到门口时,我回头补充:
“特别是和苏清有关的。”
电梯里,江临突然问:
“如果他一直装疯呢?”
我看着楼层数字不断变化。
“那就让他假戏真做。”
地下车库很暗,脚步声传出很远。
快到车前时,阴影里走出一个人。
苏清。
她应该刚从警局出来,衣服皱巴巴的。
脸上带着诡异的笑。
“没想到吧,我这么快就出来了。”
我停下脚步。
“取保候审?”
她歪着头,像天真的小女孩。
“证据不足呀。”
她慢慢走近,声音甜得发腻。
“而且我告诉警察一个秘密——”
“真正挪用公款的人,是你。”
江临上前一步,挡在我面前。
“诽谤是要坐牢的。”
苏清咯咯笑起来。
“我有证据哦。”
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晃了晃。
“景明哥早就料到你会反咬一口。”
“所以他留了后手。”
车库里的灯突然全部熄灭。
陷入一片黑暗。
只有苏清手机的冷光,映亮她得意的脸。
“游戏才刚刚开始,林晚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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