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3465504" ["articleid"]=> string(7) "6286384" ["chaptername"]=> string(7) "第7章" ["content"]=> string(6655) "

江临的电话立刻打了过来。

“董事会刚签完字,陈景明的母亲就晕倒了。”

我晃着杯中残余的威士忌。

“送医院了?”

“嗯,市中心医院,和你前夫隔着一栋楼。”

冰块在杯底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

“真是母子连心。”

电话那头传来打火机的声音。

“老太太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让律师找你。”

我走到窗边,雨已经小了。

城市在雨水中泛着冷光。

“找我做什么?”

“要钱。”江临吐出烟圈,“说你把陈景明的钱都卷走了。”‌⁡⁡

我轻笑出声。

“陈景明给她洗脑洗得真彻底。”

“那三年,老太太的住院费是谁交的?”

“她的进口药是谁买的?”

“她逢人就说儿子孝顺的时候——”

我看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

“怎么不想想钱是哪来的?”

江临在电话那头低笑。

“需要我处理吗?”

“不用。”

我放下酒杯。

“我自己来。”

挂断电话后,我拨通另一个号码。

“王律师,陈景明母亲在医院。”

“以我的名义给她账户转十万。”

“备注写……”

我顿了顿。

“三年护理费结清。”

做完这一切,我打开笔记本电脑。

邮箱里塞满了未读邮件。‌⁡⁡

最上面一封来自景明科技人事部。

标题是“员工遣散费纠纷”。

我点开附件,是员工联名信的扫描件。

要求追回被陈景明挪用的遣散费。

签字栏里密密麻麻的名字,像无声的控诉。

我回复邮件:

“明日十点,公司会议室见面。”

点击发送的瞬间,门铃响了。

监控屏幕里,站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手中提着公文包。

是陈家的律师,姓赵。

三年前我和陈景明的结婚协议,就是他拟的。

我打开门。

赵律师推了推金丝眼镜,笑容官方。

“陈太太,好久不见。”

“是前陈太太。”

我侧身让他进来。

他走进客厅,目光扫过地上的照片,面不改色。

“受陈老夫人委托,来和您谈谈。”

“坐。”‌⁡⁡

我在他对面坐下。

他打开公文包,取出一份文件。

“这是陈老夫人出具的证明。”

“证实景明科技初创资金来自陈家祖产。”

“因此,公司所有股权应属于陈家共同财产。”

我把文件推回去。

“初创资金是五十万,对吗?”

赵律师点头。

“那五十万,在公司成立第三个月就亏损完了。”

我拿出手机,调出银行流水。

“之后三年,我陆续投入二百四十万。”

“需要看转账记录吗?”

赵律师表情不变。

“婚姻期间的投入属于夫妻共同财产。”

“但陈家祖产属于婚前财产。”

我笑了。

“那五十万,是陈景明向他母亲借的。”

“有借条为证。”

赵律师终于变了脸色。

“借条?”‌⁡⁡

我从书房保险箱里取出一个信封。

抽出已经泛黄的借条,推到他面前。

“年利率10%,逾期未还。”

“连本带利……”

我拿出计算器,轻轻点按。

“六十七万五千。”

赵律师盯着借条,额头渗出细汗。

“这……陈老夫人从未提及……”

我收起借条。

“现在知道了。”

他沉默片刻,重新开口。

“即便如此,您也不能让陈总身败名裂……”

我打断他。

“让他身败名裂的不是我。”

“是他自己。”

墙上的时钟指向十一点。

雨已经完全停了。

月光透过云层,洒在满地的照片上。

赵律师深吸一口气。

“陈老夫人希望您能撤诉。”‌⁡⁡

“作为回报,她愿意放弃股权争夺。”

我走到酒柜前,又倒了杯酒。

“告诉她——”

“我不需要她放弃。”

“因为那本来就不是她的。”

赵律师站起身。

“林女士,得饶人处且饶人。”

我举杯向他示意。

“这句话——”

“去对三年前的陈景明说。”

送走赵律师,我站在阳台上。

夜风吹散乌云,露出满天星辰。

手机亮起,医院打来的电话。

“林女士,陈景明先生情绪再次失控。”

“他坚持要见您。”

我看着远处市中心医院的灯火。

“告诉他——”

“明天见。”

挂断电话,我打开衣柜。

最里面挂着一件黑色连衣裙。‌⁡⁡

简洁的剪裁,优雅的线条。

标签还没拆。

和苏清今晚穿的那件仿货,一模一样。

我取下裙子,对着镜子比了比。

然后拿起剪刀,从领口开始,缓缓剪开。

布料破裂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像某种仪式。

当裙子变成碎片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我把碎片扔进垃圾桶。

就像扔掉过去三年那个愚蠢的自己。

手机再次震动,是江临。

“员工们都到公司楼下了。”

我换上简单的白衬衫和西装裤。

涂上正红色的口红。

镜中的女人眼神锐利,再不见丝毫软弱。

“我马上到。”

出门前,我最后看了眼这个公寓。

客厅角落里,还放着陈景明没带走的吉他。

那是他穷困潦倒时,唯一没卖掉的奢侈品。

他说等有钱了,要为我写首歌。‌⁡⁡

后来他有钱了。

歌是写了。

但不是给我的。

我关上门,把所有的过往都锁在身后。

电梯下行时,我收到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

“我不会放过你的。”

是苏清。

我删掉短信,拉黑号码。

就像清理掉衣服上的灰尘。

公寓楼下,江临的车等在晨光中。

他降下车窗,递给我一杯咖啡。

“准备好了?”

我接过咖啡,抿了一口。

温度刚好。

“早就准备好了。”

车子驶向景明科技。

朝阳在前方缓缓升起。

像一场迟来的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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