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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凤英只当她在安慰自己,将眼泪抹去笑了笑,
“不说这个了,走,咱做饭去。”
经过这么些天,桃夭夭悄悄观察学会了做饭的步骤,只是还没上手试验,正跃跃欲试着,乔凤英却不敢拿粮食开玩笑,
“夭夭帮我烧火吧。”
桃夭夭小脸为难,
“可是我还不会烧火。”
她其实有些害怕火焰,这是身为植物的本性,但桃夭夭知道自己现在是人,人是不会害怕火的。
乔凤英笑着坐在灶孔前,
“没关系,我教你。”
女人轻声细语,温柔地将烧火的步骤讲解给桃夭夭听,待桃夭夭上手时,她眼神鼓励地在一旁陪伴。
桃夭夭觉得大嫂往后一定是个很好的妈妈。
“对,就是这样,将枯草点燃放进去,再放干柴,留点缝隙,夭夭做得很好。”
在乔凤英的鼓励中,桃夭夭也越来越自信。
两人搭配着干活,时不时说会话,灶膛里的火势逐渐大起来,桃夭夭胆怯地往后缩了缩,拿着根长长的烧火棍去扒拉里边燃烧的柴,嘴里喃喃,
“火苗火苗,你再旺一点好不好。”
乔凤英瞧她孩子模样觉得可爱,笑着摇摇头。
桃夭夭最终还是成功学会了烧火,虽然过程有些曲折,但她终归战胜了恐惧。
她成就感十足,待上工的家人回来后小跑到牛爱花陆大山跟前,
“爸妈,我学会烧火了,大嫂教的。”
陆大山满眼宠溺,“夭夭真厉害。”
牛爱花比他外放得多,高昂骄傲的语气恨不得广告天下,
“哎呦我闺女聪明又能干,都知道帮家里烧火了,没受伤吧?妈瞧瞧。”
她翻来覆去将桃夭夭打量一番,关切的模样惹得一旁的陈盼弟白眼直翻,语气更是酸到不行,
“烧个火有什么了不起的,有手就会,咱大队哪家闺女都十八了还不帮着家里干活,成天就知道吃白饭。”
牛爱花脸色一下子垮掉,指着陈盼弟鼻头大骂,
“老娘给你脸了是吧,夭夭吃你一口粮了?老娘的闺女,想宠着就宠着,什么都不用做,你真当老娘死了想当家不成!”
陆大山也沉了脸,瞥了眼缩墙角的陆老二,
“老二,还不把你媳妇拉回去,成天搅家像什么样子!”
见一向不管事的父亲都开了口,陆老二脖颈一缩,赶忙拉着陈盼弟回了房间。
媳妇也真是的,明明知道三弟妹是爸妈手心的宝还说这些酸话。
院子里牛爱花拉着桃夭夭的手,
“夭夭别听你二嫂胡说,你是爸妈的闺女,只用吃饱穿暖每天开心就好,才不用做别的,再说,有老三养着你呢,旁人管不着。”
桃夭夭却将陈盼弟的话听在了心里,她能感受到二嫂不太喜欢自己,不过二嫂说得也对,她都是成年的桃花精了,总不能一直在家白吃白喝,她要帮爸妈做点什么。
怕闺女多想,晚上,牛爱花敲响了桃夭夭房门,母女俩坐在炕上聊天,牛爱花掏出一个存折以及一沓钱,
“夭夭啊,前两天没来得及给你,这里是妈给你的彩礼和嫁妆,还有老三这些年寄回来的津贴。”
“咱大队不比城里,彩礼不算多,妈给你凑了个整一百块,嫁妆是我和你爸的私房钱,也是一百,至于老三的津贴,前两年盖房子用了不少,这里还剩九百多,往后老三寄回来的钱妈都拿给你。”
桃夭夭去过供销社,对现在的钱有一定的概念,一百块就能买好多好多好多水果糖了,这钱她不能要。
“妈,你和爸能把我捡回来留在家里我已经很高兴了,不能再要你们的钱。”
从大嫂和妈每天做饭精打细算就能看出,这年头家里虽然能吃饱,但粮食是很珍贵的,她已经在家里吃白饭,怎么能还要钱呢。
“妈,我也可以干活的,我现在会的家务可多了,会烧火洗碗扫地喂鸡,我还能跟着大嫂学做饭。”
牛爱花眼圈湿热,但想到闺女是来融入这个世界的,基本的自理能力还是要学会,便点了点头,
“夭夭真乖。”
于是翌日一早,乔凤英屁股后边便跟了桃夭夭这个小尾巴。
陆老大昨晚得知媳妇的腹痛是三弟妹缓解的后心中感激,天还没亮便闷声不响出了门,早饭时才匆匆赶回来,怀里装着一兜羊奶子。
“三弟妹,这个给你吃。”
桃夭夭来了这么多天,还是第一次和大哥说话,好奇地接过来,
“这是什么?”
牛爱花也凑了个头来看,
“哟,这不是羊奶子嘛,这怕是头一批成熟的,你大哥有心了。”
桃夭夭甜甜道了声谢,拿起一颗往嘴里塞,酸大于甜,但别有一番滋味,还挺好吃的。
陆老大见她吃得开心,顿时心满意足,家里四个兄弟,他还没怎么和妹妹相处过,既然爸妈拿桃夭夭当亲闺女,那往后他就拿桃夭夭当亲妹妹对待。
今天的早饭是桃夭夭和乔凤英一起做的,陈盼弟再没了找茬的由头,闷头吃饭。
待准备上工时,院外传来马三嫂的声音,
“牛大姐,在家不。”
牛爱花当即启动一级战备模式,举着鸡屎扫把便出了门。
马三婶吓得接连后退,才舔着脸语气讨好,
“牛大姐,我可是来给你家送钱的。”
“你家老三结婚这么大的事,咱邻里邻居这么多年,总得表示一下。”
她颤巍巍拿出两毛钱递来,牛爱花眼神狐疑,
“你有这么好心?”
马三婶哂笑两声,
“瞧你说的,除了这份子钱,我还想着麻烦陆木匠帮忙给做做家具,县城木匠手艺虽然也不错,但咱邻里邻居,钱不能让外人赚了是不。”
牛爱花冷笑一声,
“原来打的这个算盘,咋地,嫌县城木匠工钱贵来占我家便宜?”
“老娘呸死你!也不瞧瞧你那驴脸多长,马大嘴我告诉你,就凭你到处编排我家凤英,咱们两家这梁子就消不了。”
“整个县城就不接你家的单子,我气死你!”
马三婶肺都快气炸了,要不是县城那木匠漫天要价,她至于舔着脸来被牛爱花羞辱嘛。
她脸色铁青,手指都在颤抖,
“好你个泼妇,针对我是吧,我记住了,你别后悔!”
在鸡屎扫把迎面落下之前,马三婶转头就跑,却在快要走到自家时脚步一转朝隔壁大队走去。
不让她好过,谁的日子都别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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