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繁唇角上扬：“周总孩子多大了？”
沈杳眉头不自觉拧起。
她太了解师繁，他这句话显然是挑衅。
周时聿冷冷回道，“我没有孩子。”
“哦？”师繁挑眉：“周总原来是丁克吗？我看周总对我儿子好像很喜欢，还以为周总喜欢小孩子。”
周围人来人往，可四人间的气氛却忽然变得紧张。
沈杳忍不住开始头疼。
正当氛围尴尬时，亦新小声道，“爹地，渴。”
师繁拧开酸奶盖递去，亦新顿时露出笑容：“谢谢爹地！”
周时聿视线扫过酸奶。
那是国外比较火的幼儿品牌，从展厅到医院只有一家店有卖。
师繁不仅和孩子关系亲昵，还深谙孩子的口味喜好。
周时聿眼神一沉，再开口时，语调掺杂几分意味:“师先生真是体贴。”
“应该的。”师繁温柔地摸摸亦新的头发，“孩子生病，大人总要多费心些。”
他抬眼看向周时聿，语气温和却带着清晰的界限感：“毕竟不是所有外人，都能体会带孩子的辛苦。”
周时聿下颌线微微收紧。
沈杳轻声打断：“师繁，我们回去吧，亦新需要休息。”
“好，走吧。”
师繁自然接过沈杳手中包，客套道，“周总，回见。”
说完，两人带着孩子转身离去。
周时聿站在原地，看着“一家三口”的背影逐渐消失在人群中。
从始至终，沈杳都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
入夜后，亦新又发起高热。
这场高热又急又凶，还伴随咳嗽。
沈杳第一时间带亦新赶去急诊。
可急诊人山人海，到处是哭声不绝的孩子。
一向冷静自持的她，此刻看着怀中小脸通红的儿子，心急如焚。
沈杳在口袋中翻找挂号单时，白天周时聿给的名片突然掉出。
简约设计一如从前：迷津投资执行董事，周时聿。
下面附带他的工作号码。
纵使过去三年，沈杳还是一眼认出这是周时聿入圈后一直使用的工作号码。
她深吸一口气，拨打过去，没等几秒电话便被接通。
“喂？”沙哑的声音从那头传来，听着像从梦中被吵醒。
“周时聿，我是沈杳。”沈杳顿了顿，尽量平静道，“我儿子高烧不退，现在医院急诊很多人，我....”
那句“现在可不可以去见林医生”还没出口，周时聿便回道，“哪家医院？”
“人民医院急诊部。”
“十五分钟，我带林晚照过来。”
说完，那边便挂断电话。
沈杳心情忐忑不安。
一来，她害怕亦新出事；二来，害怕欠下周时聿无法偿还的人情。
钱、权，这些她给予相应的补偿，可人情债最难偿。
师繁打完电话回来，安慰道，“你别担心，我已经联络上私人医院了。他们那边派车过来接。”
沈杳手指紧攥衣摆，始终垂眸。
师繁觉察到不对劲，询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师繁，我刚刚打电话给周时聿了。我让他帮忙找了林医生。”
师繁抿了抿唇，眉头皱起。
他到嘴边责备的话，却在看见沈杳不安的眼神时，悉数咽回。
师繁蹲下身，轻叹一声，轻轻伸手捧起沈杳的脸颊。
他扬起沈杳最熟悉的笑容，可沈杳却清晰感觉到他的难过与无奈。
师繁轻声道，“你做得是对的，你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担心亦新。所以不要自责，也不要觉得对任何人愧疚。”
“沈杳，没事的。这次就诊完，我不会再让周时聿进入你的生活，我向你保证。”
周时聿准时抵达，身后跟着一身便服的林晚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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