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精米是大姐去镇上买来的？”
薛明微皱着秀气的眉头。
“肯定是这样的，等大姐回来咱们问问就好。”
“嗯。”
说曹操曹操就到。
薛莱抱着一捆柴走进破屋。
“大姐。”
薛芙兴奋地跑了过去，“大姐，锅里的米粥是咱们的吗？”
薛莱把柴扔在地上，拿起一根柴火折成两截塞进火堆了，她拿勺子搅了搅锅里的米粥，又用木棍把烤得焦黑的红薯扒拉出来，这才回答薛芙的问题。
“都是咱们的，你们尽管吃。”
“好耶。”
薛芙高兴地蹦了起来，随后鼻子涌上一股酸涩，她很想哭。
“大姐，要是娘知道咱们能吃饱饭了，她会回来吗？”
小小的薛芙想亲娘了。
薛莱舀粥的手一顿，随后若无其事道：“不会，她现在肯定过得不错。”
他们的娘应该跟着那个过路的商人去了南方。
就没必要给薛芙希望了。
薛芙抹了一把眼睛，咧着嘴笑。
“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再提起娘了。”
就是她的笑看起来十分勉强。
薛明抿着嘴不说话。
他偷偷瞄着大姐，似乎有些话要说。
薛莱全当看不见，把陶锅端下来，换上煎药的罐子，薛明的药还要吃两天。
薛莱给两人分粥，一人一碗加一个红薯。
剩下的红薯她装进陶罐里，等会赶路的时候可以吃。
薛芙迫不及待就要去嗦滚烫的米粥，被薛莱打了一巴掌。
“等凉了再喝。”
“哦。”
薛芙只好恋恋不舍的放下碗，嘟着嘴往碗里吹气。
薛莱从陶锅里捞三个白色椭圆的东西。
薛明一看惊呼出声。
“鸡蛋，是鸡蛋。”
这下连心急着要喝米粥的薛芙都看了过来，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孩睁着圆乎乎的眼睛惊奇地看着被大姐放在碗里的三个水煮蛋。
薛莱说道：“一人一个。”
薛明忍不住了，问道：“大姐，精米和鸡蛋哪里来的？”
就算是用银子买的，他们也没处去买。
这地方周围连个人家都没有，除了荒芜还是荒芜。
薛莱端起自己那碗米粥，对着薛明和薛芙郑重道：“你们不需要问我吃食怎么来的，只要记得我不会害你们就行，以后不管我拿出什么吃的来，都不许问来历，懂了吗？”
见大姐说的郑重其事，两个小的瞬间挺直了脊背，大声答道：“懂了，我们以后绝不问大姐粮食怎么来的。”
薛莱满意点头。
“一路上都要听我的话，我让你们跑，你们只管跑，不要觉得留下可以帮到我，你们要有自知之明，知道吗？”
“知道了。”
训完话，三人捧着东缺一口西缺一口的套碗大口吃饭。
真香啊。
“薛莱，是你们。”
破屋突然闯进来一人，是红柳村的薛六。
薛莱抬眼看去，他身后还站着好几个人，都是红柳村的村民。
村民看见薛莱姐弟手中的食物，一个个流下了贪婪的口水。
好香啊。
薛六吞着口水，干巴巴问道：“你们吃的是什么？”
眼睛没有离开过薛芙薛明手上的碗，他看见碗里还剩一粒白色的东西，看着像是米粒。
薛莱不动声色往旁边挪了挪，挡住装着红薯的陶罐，不动声色把红薯收进了空间里。
早上起来时，她趁着弟妹还没醒，练习了一下怎么往白色空间存取物品。
只要她的身体接触到的死物都可收进空间，取出来时只要在心里默念这样物品的名字和数量就行，十分方便。
她还发现放进白色空间里的物品可以保持住放进去时的状态。
比如昨天鱼摊老板给她的那一袋子包子馒头，到现在还带着微微热意。
薛芙发现他们都在盯着自己的碗，低头一头碗里还剩一粒米粒，她毫不犹豫伸出舌头把米粒舔进嘴里。
咕咚。
整齐地吞咽口水声响起。
薛明把那颗还没来得及吃的鸡蛋藏起来，却被眼尖的薛鸿看见了。
“薛明你在藏什么？”
他大喊一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薛明身上。
薛明把鸡蛋往怀里塞，没好气道：“我藏什么关你什么事。”
“你藏吃的，六哥，他们有吃的。”
薛鸿眼睛都红了，从知道沙匪屠杀了隔壁村子的消息后，红柳村的人立即收拾了家当往南边逃。
留在村子里是死，往南边逃还有一线生机。
他们赶了一夜的路，路上水米未尽，到这时候早已饥肠辘辘。
薛六目光一敛，他对着薛莱说道：“薛莱，你们要是有吃的就分一点出来，给村子里的老人和孩子吃，大家都是一个村的，应该互相帮助。”
薛芙不服气地顶了回去。
“把我们赶出村的时候怎么不说是自己人？”
薛明也道：“六哥，你少说这些话拿捏我们，吃的是我们自己的，和你们有什么关系？还分给老人和孩子，想什么呢？”
薛六失望地看着他们。
“薛明薛芙，你们说这话良心都没了，你们自己说说这几年要不是村里人看着，你们姐弟三人能在薛老大的手下活下来？”
薛莱冷笑。
“薛六，我们能活下来，是我们命大，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薛莱！”
“薛六，我们已经不是红柳村的人。”
薛六惊愕地看着薛莱。
薛鸿已经等不及了，“六哥，你和他们废话什么，直接抢就是。”
他朝着薛芙扑去，伸手想要抢她怀里的鸡蛋。
有了薛鸿带头，薛六身后的人一哄而上。
薛六没有制止他们的行为，紧紧抿着唇站到了一旁。
“啊。”
薛鸿捂着手臂退后，大股鲜血流到了地上。
有人尖叫道：“薛芙，你竟然敢拿刀伤人！”
薛芙握着那把镶嵌着红绿宝石的弯刀，龇着牙说道：“我都杀过人了，伤人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们若再敢抢我的鸡蛋，别怪我把刀捅进你们的肚子里。”
她学着薛莱昨天杀沙匪时的表情，凶狠地瞪着红柳村一行人。
大姐说的对，这个世道就是这样，你不杀人，人就会杀你。
她要是不拿起弯刀自保，这些人就会把他们的食物抢光，还会打死他们。
所以杀，尽管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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