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堂的咆哮在空旷的客厅里冲撞。
他身后那三个小混混跟着怪笑，目光黏腻地在苏青玉和张恒之间来回打转。
苏青玉脸色苍白，指尖都在发颤，显然被这泼天的脏水气得不轻。
张恒却异常镇定。
他甚至有闲心，安静地吸了口气。
狗的鼻子技能瞬间发动。
林堂身上那股廉价刺鼻的古龙水，根本盖不住更深层的信息。
酒精。
尼古丁。
还有……两种截然不同的女士香水。
一种是淡雅的兰花香，沾染在他的西装右侧袖口，气味分子还很活跃，是几个小时内刚留下的。
另一种是甜腻的玫瑰香，附着在他的领带末端，味道更淡，几乎消散，但依旧被精准捕捉。
这两种味道，没有一种属于苏青玉。
苏青玉身上是清冷的木质香调，像雪后的松林，和她的人一样，自带疏离感。
有意思。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张恒脑中瞬间成型。
“说完了？”
张恒终于开口，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他从沙发上站起身，一步步走下楼梯，停在林堂面前。
一米八五的身高，配合那身常年锻炼出的匀称肌肉，无形中形成一股迫人的气场。
林堂被他的眼神看得心头一跳，随即恼羞成怒地吼道：
“你他妈算什么东西？敢跟老子这么说话！”
“这栋房子的新租客。”
张恒淡淡陈述，话锋陡然一转。
“不过我之前的职业，倒是可以跟你科普一下。”
他抬手指了指那扇被踹烂的大门。
“非法侵入他人住宅，三年以下。”
“故意毁坏财物，这扇门六位数，也是三年以下。”
“聚众威胁，寻衅滋事。”
张恒每说一条，林堂的脸就黑一分。
那三个小混混更是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脸上的嚣张气焰肉眼可见地瘪了下去。
“你……你吓唬谁呢！”
林堂色厉内荏地叫着。
“你的房子？”
张恒反问，像在听一个笑话：
“法院的判决书，需要我替你找个律师，一个字一个字地读给你听吗？”
“林堂！”
苏青玉终于缓过气，她指着门口，声音决绝得像冰。
“滚出去！现在！”
林堂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看看气场骇人的张恒，又看看彻底撕破脸的苏青玉，知道今天占不到任何便宜。
“好！好得很！”
他怨毒地瞪着两人，手指几乎要戳到张恒的鼻尖。
“苏青玉，你等着！还有你这个小白脸，老子有的是办法玩死你们！”
说完，他带着三个跟班，灰溜溜地滚了。
别墅里重归寂静。
只剩那扇破碎的大门，像一张咧开的丑陋的嘴。
苏青玉身体一软，靠住楼梯扶手，那张脸上的坚冰彻底碎裂，只剩下浓浓的疲惫和屈辱。
张恒看着她，心里却在飞速盘算。
他忍不住低声自语了一句。
“唉，我要是早点认识你就好了，这捉奸返还的钱该有多少啊……”
声音很轻，但在这死寂的别墅里，还是清晰地飘进了苏青玉的耳朵里。
“你说什么？”
苏青玉蹙眉。
“没什么。”
张恒摆了摆手，转移话题：
“为什么不报警？”
苏青玉沉默片刻，声音沙哑：
“他现在在我对家的公司当副总，一直在给我下绊子，我的资金链……出了点问题。”
她抬起头，那双总是清冷的眸子里，第一次透出无奈。
“他就是想用这种方式逼我，把这栋别墅低价转让给他。”
张恒了然。
怪不得她这么急着把房子租出去，哪怕租金低到离谱。
这十万块，对她而言，或许就是救命的稻草。
“租房的时候，你可没说还有这种麻烦。”
张恒看着她，语气平静。
苏青玉自知理亏，她深吸一口气，恢复了那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这是我的问题，我可以把租金和押金全部退还，合同作废。”
“不用。”
张恒摇头。
“钱我不要。”
苏青玉一愣。
只听张恒继续说道：
“不过，我需要你帮个忙，就当是你隐瞒事实的补偿。”
“什么忙？”
“那个林堂，当初你们离婚，是因为他出轨吧？”
苏青玉的身体僵了一下，没承认，也没否认。
“你肯定查过那个女人。”
张恒用的是陈述句：
“把她的资料给我。”
苏青玉的眼神瞬间警惕起来：“你要干什么？”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张恒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他不是喜欢给别人找麻烦吗？那我就给他也找点麻烦。”
苏青玉定定地看了他几秒。
最终，她做出了决定。
“陈梦彤，中天投资集团董事长陈海的独生女。”
“不过，她最近跟家里闹翻了，一个人搬出来住，经济也被她父亲断了。林堂的金龟婿算盘，暂时落空。”
张恒心中有数了。
怪不得林堂狗急跳墙，跑回来找苏青玉要钱。
原来是金主爸爸这边掉链子了。
一个野心勃勃的凤凰男，一个跟家里闹翻的富家千金。
这戏，可太有得唱了。
“地址。”
苏青玉报出一个地址，随即补充：
“我劝你别乱来，陈海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人。”
“放心，我做事，有分寸。”
……
第二天一早。
王胖子从睡梦中被电话叫醒。
他迷迷糊糊地划开了接听键。
“卧槽，恒哥，这才几点？”
“别睡了，干活。”
“开车来接我去‘江畔华庭’。”
“干啥去啊？”
王胖子揉着眼睛，一脸懵。
“创造KPI。”
半小时后，保时捷卡宴停在一个高档小区的地下车库。
王胖子听完张恒的计划，整个人都傻了。
“哥……你……你这是要主动出击？咱们不是等客户下单吗？”
“爸妈的钱，得赶紧还上。”
张恒的回答简单直接。
他不能总指望天上掉馅饼。
既然系统规则是“捉奸委托”，那只要让受害者本人产生委托的意愿，这单生意就能成立。
A栋，1802室。
张恒整理了一下衣领，按响门铃。
许久，门才打开。
一个穿着真丝睡袍，画着精致妆容，但眉宇间满是烦躁和倨傲的年轻女人出现在门口。
正是陈梦彤。
“你们找谁？”
她语气很差。
张恒露出一个职业化的微笑，递上一张临时打印的名片，上面只写着“私人事务顾问”和一串电话。
“陈小姐你好，我们是私人事务顾问。”
陈梦彤接过名片，狐疑地打量着他们。
张恒不紧不慢地抛出准备好的说辞。
“是林堂先生的妻子，苏青玉女士，委托我们来调查林先生的感情状况。”
陈梦彤脸上的不耐烦瞬间凝固。
她先是错愕，随即像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段子，嗤笑出声。
她将那张名片在指间轻佻地翻转着，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张恒，一字一顿地开口。
“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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