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3418321" ["articleid"]=> string(7) "6272724" ["chaptername"]=> string(7) "第7章" ["content"]=> string(8649) "

离护国寺不远的一处医馆。

青禾将买来的一身衣服递到了帘子后,宁虞接过来穿上,身上的伤口已经简单包扎过了,外衣也没有血迹,看不出有什么异样了。

宁虞戴上帷帽,拉着青禾从不起眼的后门出去,刚刚她询问过了大夫身上的毒,说是没有中毒,查不出来,她打算回京城的医馆去看。

一大早城门就已经开了,进进出出的人很多,两人直奔医馆。

半炷香后,宁虞站在街角的铺子外,沉着脸不说话。

青禾宽慰道,“会不会是大夫医术不高,查不出来。”

“不是。”宁虞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咬牙切齿,“我被骗了。”

难怪她没有任何不适,那狗贼是诓她的,给她喂的根本不是毒药。

想到了这两日的罪,她真是恨不得时间倒回去,甩他一逼兜。

算了,就当是给那狗东西祖宗十八代积德了,祝他喝水被水淹死,吃饭被肉噎死。

谢家荣安堂。

“夫人,世子妃回来了。”

护国寺被烧的事情一大早就传回京都了,早朝的时候圣人龙颜大怒,敕令京兆府彻查此事,派人去接太子。

他们府里听闻这事儿后也赶忙去接世子妃了,人死了事小,别闹出什么丑闻来坏了谢家名声。

可马夫等了许久也没接到人,刚刚侍卫来报,说是世子妃自己走回来了。

在堂外候着的大长公主斜过眼来,“可传出什么风声?”

“没有,世子妃是跟着太子的禁军从山上下来的,估摸着是不知道府里会去接,便自个儿走回来了。”

“跟她说洗漱洗漱,老夫人病重的紧,让她过来伺候着。”

“是。”

宁虞知道一回了这府邸,就有各种规矩压着她,现在世子死了,她后半辈子算是没有靠山了。

她只得忍着疼,换上一身干净得体的白衣,往老夫人的院子去。

世子战死沙场的消息一传回来,谢家就高挂上了白布灵幡,一路走来都是静悄悄的,隐约能听到灵堂那儿传过来的诵经。

到了老夫人的院子后,就看到了廊下站着的大长公主。

“可有受到什么惊吓?”

宁虞低眉顺眼的走过去行礼,“谢母亲关心,儿媳无碍。”

“没事就好,二郎刚刚从里面出来,老夫人应是醒着呢,你进去伺候吧,母亲想回去睡会儿。”

二郎?!谢衍的亲弟弟谢珣,听说是在朝中任职大都督,去了江东办案,竟然这么快回来了。

想到谢珣,宁虞眼底闪过冷意,传闻谢珣脾气好,但能坐上大都督的位置,她可不信能是什么良善之辈。

如今谢衍死了,嫡氏一支只有兄弟两个,谢家的爵位估计是他弟的了,那他会善待她这个寡嫂吗?

“哟是嫂子啊,怎么不躲在寺庙,反倒回来了?”

宁虞刚进了外屋的门槛,就看到了一身素衣的谢灵从内堂出来。

嫁进谢家也一个月了,这谢灵素来与她不对付,平日里也是穿的花枝招展的,还是头一回见她穿这么素,那张嘴脸都看着不那么难看了。

说实话,谢家庶子庶女一大堆,要不是这谢灵整日与她寻麻烦,她估摸着都记不住这号人。

无意与她耍嘴皮子,宁虞抬脚就要进屋。

“哼,小门小户的女儿就是没教养,怎么配的上大哥。”

宁虞耳朵不聋,听到了这嘀咕。

她心底冷笑,当时谢衍在战场上不知生死,在上凉那种蛮夷之地,一个月不知生死,哪家的好闺女敢嫁进来冲喜,真当上京城的贵女们都想守活寡啊。

自从边疆传来谢衍尸体被找到的消息,老夫人就一病不起了,可现在这精神头倒是看起来好了不少。

宁虞恭敬的走了进去,端茶过去侍奉。

“不用伺候我这个老太婆,去你夫君灵前守着吧。”

“是。”

谢衍的尸体还在边疆,灵堂棺椁里放着的不过是一口空棺,灵前有人正烧着纸。

宁虞站在廊下看了眼敲着木鱼诵经的师傅们,悄悄从甬道拐了进去跪在了蒲团上。

可能是昨夜太惊心动魄了,现在心情放松下来,她有些昏昏欲睡,头都不住的打着瞌睡。

脑子里浑浑噩噩的想起断崖的场景,男人可恶的面容也在脑海里回闪,她气的咬牙,别让她知道那条狗是谁。

困,太困了,她低垂下头,悄悄眯起了眼打盹。

不知道过了多久,宁虞迷迷糊糊中好像听到有人在喊她。

她迷瞪的睁开眼环视四周,这才发现是大长公主的贴身嬷嬷来喊她。

“世子妃先回去换身素净的衣服,晚些来荣安堂吃饭。”

吃饭?!她嫁进谢家这么多天,还没跟谢家的主子们一块吃过饭呢。

她忙起身,揉了揉发疼发麻的膝盖,柔声问道,“怎得突然要一块吃饭了?”

谢衍的死讯传回来后,谢家就笼罩在了一片黑雾里,死气沉沉的,老夫人一病不起,更何谈一块吃饭了。

“都督回来了,老夫人说大家伙一块吃个饭。”

大都督谢珣。

宁虞嗯了声,回自己住的院子换衣裳去了。

因着谢衍战死的事,府里已经许久没有举办过家宴了,厅堂里乌泱泱的坐了一群人,宁虞百无聊赖的端坐在椅子上,小口小口喝着茶。

厅堂里只有大长公主和老夫人说着话,其他的人都是静悄悄的坐着吃茶,府里的小姐公子们都不敢插嘴。

宁虞余光扫着厅堂里的人,谢家是高门大族,累世公卿,乃长老会门阀之首,老家主死后,谢衍的父亲承袭父爵,其他的叔伯也都留在朝中任职,各个身居高位。

因着老夫人还活着,就都暂时在祖宅住着,吃个家宴也坐了一厅堂的人。

正说话的功夫,珠帘被小丫鬟掀开,一道颀长的身影走了进来。

“祖母,母亲---”

宁虞循声看去,瞳孔瞬间睁大。

天已经暗了下来,可厅堂四周灯火通明,借着檐下的亮光,她清清楚楚的看清了从堂外走进来的男人。

男人一身白袍黑靴,腰间系着白玉带,檐下灯火朦胧照着修长挺隽的身影,再往上看,是那张淬着淡淡月色的脸,像是含着钩子般将人的魂儿都要勾出来。

谢珣,他就是谢珣。

“快坐下,此次去江东一去三个月,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

老夫人看到他就想起了战死的长孙,浑浊的眼底泛起了泪花,拉着他的手絮叨了起来。

谢珣端坐在凳子上,温声道,“孙儿已经进宫复过命了,劳祖母挂念。”

“可怜你兄长---”老夫人声音哽咽,“现在尸身都还不知在哪处---”

提起谢衍,厅堂里的气氛更加沉默压抑了,大长公主的脸色更是痛苦。

“嫂嫂一直盯着二哥看作甚?”

突然,一道不高不低的声音骤然在饭桌上响起,刹那间所有的视线全朝她看了过来。

宁虞眼睑微敛,柔声道,“五妹妹莫要胡说,祖母提起夫君,我这才一时走神了。”

谢灵嗤声,“眼珠子都落二哥身上了。”

别以为没人知道她的小心思,大哥死了,看二哥玉人之姿,又把主意打二哥身上了呗。

“住嘴。”二夫人看大长公主脸色难看,厉声,“你这孩子说话没个着调。”

谢灵被训斥,不悦的拉住二夫人的胳膊摇晃。

谢灵是定国公的侧夫人所生,她生母难产而死,又因二夫人体弱,没生个姑娘,自小就将谢灵抱养在房里。

是以,谢灵总觉得自己高别的女儿家一头,自然不把一个冲喜嫁进来的嫂嫂放在眼里。

“好了,你大哥尸骨未寒,当众嚼你二哥和大嫂的舌根,你长没长脑子,没看长公主和老夫人的脸色有多难看。”二夫人恨铁不成钢的低骂她。

谢灵瞅着众人都在看笑话,看大长公主的眼睛更是要吃了她,吓得忙闭上了嘴。

“这就是你嫂嫂,家里做主替你大哥娶得。”

听着老夫人的话,谢珣看向对面的女人,扯了扯唇,“嫂嫂好。”

宁虞看他不惊不动仿佛没见过她的模样,低垂下眼,淡淡应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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