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点上来，两人聊起近况，聊起港城最近的拍卖会，聊起儿时在南丫岛骑单车的往事。气氛渐渐松弛，像回到了从前。谢司年细致地帮她切好牛排，动作自然流畅，仿佛演练过千百遍。
“记得吗？你十六岁那年，在这里打翻了一杯红酒，哭得很伤心。”谢司年忽然说，眼底有浅淡的笑意。
“因为那是爸爸送我的生日礼物，第一条高定裙子。”秦晚也笑了，“你当时二话不说，跑去买了条一模一样的。”
“嗯。”谢司年低头切割盘中的食物，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你的事，我总是记得。” 空气有瞬间的凝滞。秦晚握着叉子的手指微微收紧，有些东西，呼之欲出，却又被主人小心翼翼地收回。
“司年哥，我和傅无妄在交往。”秦晚直接告诉谢司年，她心有所属。
谢司年拿餐具的手微顿，他猜到了，但从秦晚嘴巴说出来，更令他窒息。
良好的教养告诉他，冷静、理智，晚晚这么美好的女子，该被祝福。
就在这时，餐厅角落的阴影里，有人举起了手机。 陆辞本来只是来港城度个周末，顺便会会老相好，没想到在这家餐厅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傅无妄那位港城美人。
他对面的女伴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好奇地问：“认识？” 陆辞勾起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手指快速按下快门，连续几张，角度刁钻。照片里，秦晚微微低头听着对面的男人说话，侧脸线条柔和，而那个气质温润的男人正将切好的牛排推到她面前，姿态亲昵。
“岂止认识。”陆辞低头，把照片发给傅无妄，附言：傅少，你的港城美人。 点击发送。他几乎能想象到傅无妄在京城看到这些照片时的表情。
“晚晚，”谢司年抬头看她，目光深沉，“如果他让你不快乐……”
“司年哥，我自己的选择，我相信我的眼光。”秦晚打断他，扯出一个笑容，“今天谢谢你的晚餐，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她转身离开，背影决绝。
谢司年站在原地，看着她消失在门口，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握成拳，桌上的红酒还剩大半杯，是她刚才喝过的。他端起酒杯，看着她唇印的位置，良久，仰头一饮而尽。
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
他还是晚了一步，或者说，他从来就没有迈出那一步的勇气。
傅氏集团顶楼的会议室里，空气凝滞得能拧出水来。
长桌两侧坐着傅氏高管和海外并购团队的核心成员，每个人都正襟危坐，连呼吸都放轻了。傅无妄坐在主位，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红木桌面，那双深邃的黑眸扫过投影幕布上的数据，冷冽的气场让室温骤降。
“这就是你们准备了三个月的方案？”他声音不高，却让在座所有人脊背发凉。
项目总监擦了擦额角的冷汗，正要开口解释，傅无妄的手机发出“嗡嗡”震动声。
现场，更是没有一个人敢喘息，是谁，这么不要命，送人头上来。
是陆辞的消息，对话框里秦晚正坐在一家高级餐厅里，对面是个气质温润的男人。男人微微倾身，正将切好的牛排推到她面前，姿态亲昵。
“碰巧在兰桂坊吃饭看见的。”陆辞又传来一条消息，语气却带着看好戏的兴奋，“这男的谁啊？看着挺登对。”
看着陆辞接二连三的消息，傅无妄的瞳孔骤然收缩。
照片上的男人他认识——谢司年，谢家的长子，秦晚青梅竹马的“世家哥哥”，港城最年轻的警务处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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