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内，那句“第一次接吻？”像一颗投入湖心的石子，在死寂的空气里漾开一圈圈震荡的涟漪。
梁霜的大脑，在宕机三秒后，终于重启成功。
她猛地挺直了背，脸颊上的热度几乎要将车内的空气点燃。
“才不是！”她脱口而出，声音因为心虚而拔高了八度，听起来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温照野侧头看着她，车窗外流光溢彩的霓虹扫过他英俊的侧脸，在他深邃的眼底投下斑驳的光影。他唇角噙着一抹极淡的笑意，不紧不慢地开口。
“是吗？那你脸红什么？”
“我……”梁霜被噎了一下，梗着脖子强行辩解，“这……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车里太闷了！”
“哦？”温照野拖长了尾音，一个字，就将她所有的借口都堵了回去。那声音低沉磁性，带着显而易见的戏谑。
哦你妹啊！
梁霜在心里无声地咆哮。
转念一想，他好像没妹妹。
哦你弟啊！
温照野看着她那副敢怒不敢言，腮帮子气鼓鼓的样子，眼底的笑意更浓了。他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停下敲击的动作，整个人往她的方向微微倾了倾。
那股熟悉的木质香气，瞬间变得浓郁，带着强烈的侵略性，将她密不透风地包裹。
梁霜的呼吸一滞，下意识地想往车门上缩。
“梁霜，”他忽然开口，声音压低了些，像情人间的耳语，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我怎么觉得，你喜欢我？”
轰——
如果说刚才的问题是石子，那这一句，就是一枚深水炸弹。
梁霜感觉自己的头皮都炸开了，浑身的血液在这一刻尽数涌向大脑，让她眼前阵阵发黑。
喜欢他？
梁霜不承认，也不会承认。
“才没有！”她的否认几乎是条件反射，声音尖得快要破音，“我只是……只是……”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疯狂地搜索着一个合理的解释。
温照野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也不催促，那双桃花眼像两个深不见底的漩涡，耐心地等着她掉进自己编织的陷阱里。
“只是什么？”他问，声音里带着诱哄。
“我只是觉得你长得还行！”梁霜急中生智，终于找到了一个自认为完美的借口，“我这人一向都喜欢看帅哥，纯属欣赏，对，就是欣赏！”
她说完，还重重地点了点头，仿佛在给自己增加可信度。
空气，安静了两秒。
温照野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先是极轻地勾了下唇，随即，性感的喉结滚动，发出一声低沉悦耳的笑。
他靠回椅背，拉开了一点距离，那审视的目光却依旧牢牢地锁着她。
“觉得我还行？”他重复了一遍，尾音微微上扬，带着几分玩味和佯装的不满，“原来在你这里，我只是‘长得还行’？”
“是……是啊，”梁霜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嘴硬，“就……还行吧。”
“那你转过来，”温照野忽然说，声音里的笑意褪去，多了一丝不容抗拒的命令感，“仔细看看我这张‘还行’的脸。”
梁霜的心脏猛地一跳。
转过去？
开什么玩笑！她现在连他的轮廓都不敢看，怎么可能敢跟他对视！
她将头扭向另一边，死死地盯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假装自己没听见。
“嗯？”
一声低沉的鼻音，就在耳边响起。
梁霜浑身一僵。她能感觉到，他又凑过来了。那温热的呼吸，就拂在她的耳廓上，带起一阵细密的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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