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3415772" ["articleid"]=> string(7) "6272311" ["chaptername"]=> string(8) "第30章" ["content"]=> string(3654) "
……
与此同时,陈峰的专车已经停在了他自己家的楼下。
与省委三号院的幽静威严不同,这里是一个相对普通的高档住宅小区。陈峰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走下車,抬头望了望自家那个漆黑一片的窗口,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他掏出钥匙,轻轻打开门,尽量不发出声响。玄关的感应灯亮起柔和的光。家里一片寂静,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缺乏人气的清冷。
他换了鞋,先是走到主卧室门口,轻轻推开一条缝。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能看到妻子丁萍侧卧的身影,似乎已经熟睡。他默默地看了几秒,没有打扰,轻轻带上了门。
然后,他走到旁边的次卧,同样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儿子陈汤(这个名字屌不屌)蜷缩在被子里,睡得正香,床头还放着一本看到一半的历史书。陈峰走过去,帮儿子掖了掖被角,看着儿子安静的睡颜,他冰冷坚硬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触动了一下,泛起一丝微弱的暖意和……愧疚。
他在儿子床边静静地站了一会儿,这才退出房间,关上了灯。
来到卫生间,他看着镜中那个脸色苍白、眼窝深陷、胡子拉碴、眼中布满血丝的男人,几乎有些认不出自己。这就是那个在公安厅指挥中心挥斥方遒、在高育良家中侃侃而谈、心思深沉算计惊人的陈峰吗?
他拧开水龙头,用冷水用力地扑了扑脸,试图驱散那深入骨髓的疲惫和内心的波澜。简单洗漱后,他蹑手蹑脚地走进主卧,在妻子身边躺下,尽量不惊动她。
身体极度疲惫,但大脑却异常清醒。高育良那深邃难测的眼神、自己那番可能过于“坦诚”的汇报、王强那“神来之笔”的入党申请、京州混乱的现场……一幕幕画面如同走马灯般在他脑海中旋转。
他就这样睁着眼睛,在黑暗中躺了不知多久,直到天际微微泛白,才在极度的困倦中迷迷糊糊地睡去。
……
第二天,陈峰是被窗外刺眼的阳光唤醒的。他猛地睁开眼睛,抓过床头的手机一看,已经快上午九点了!身边早已空无一人,丁萍不知何时已经起床离开。
他揉了揉依旧有些发胀的太阳穴,挣扎着起身。走出卧室,家里静悄悄的。餐厅的桌子上,放着用保鲜膜盖好的早餐——一碗白粥,两个包子,一碟小菜。显然是丁萍给他留的。
他看着这份简单的早餐,心里却没有多少暖意,反而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自己和老婆孩子,有多久没有坐下来,安安稳稳地一起吃顿饭了?有多久没有好好说过几句话了?他甚至有点记不清儿子现在上初几了,最近一次参加家长会是什么时候。
这个家,对他而言,更像是一个偶尔回来睡觉的旅馆。丁萍对他,似乎也越来越沉默,从最初的抱怨,到后来的理解(或者说是麻木),再到如今这种相敬如“冰”的状态。他所有的精力和心思,都投入到了那个波谲云诡、步步惊心的权力场中,留给家庭的,只剩下疲惫的身影和越来越少的交流。
他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小区里嬉戏玩耍的孩子和散步的老人,一种巨大的孤独感和空虚感突然攫住了他。他拥有了越来越大的权力,得到了上级的“青睐”,在汉东的棋局中占据了一席之地,可与此同时,他似乎也失去了很多普通却珍贵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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