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管火神炮的火力太密集，形成了一道无法逾越的死亡之墙，将他们死死钉在这里。
林卫国飞快地卸下自己的弹匣，看了一眼，又插了回去。
只剩最后三发子弹。
他侧头看了一眼幽灵，她手臂上的伤口还在流血，脸色因为失血而有些苍白，但握枪的手，依旧稳如磐石。
她的弹匣也空了。
外面，疯狂的叫嚣声和脚步声越来越近，像潮水般涌来。
他们倒成了瓮中的鳖。
林卫国忽然笑了。
他咧开嘴，露出被硝烟熏得发黑的牙齿，那笑容里，竟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解脱。
林卫国没有说话，只是从领口的扣子里，捻出了一枚比指甲盖还小的黑色物体。
他把它贴在岩石缝隙上，轻轻一按。
指挥中心那片破碎的屏幕上，一个画面顽强地亮了起来。
那是林卫国的主观视角。
洞口之外，黑压压的全是人。
身穿防弹衣、手持AR系列步枪的佣兵，眼神凶悍的毒贩头目，甚至还有几个扛着RPG火箭筒的重火力手。
他们像一群参观笼中困兽的猎人，戏谑地将枪口对准这个小小的山洞，构筑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死亡包围网。
看着这个画面，指挥中心里响起一片压抑的抽气声。
希望，被彻底碾得粉碎。
频道里，传来林卫国带着剧烈喘息，却异常清晰的声音，甚至还带着一丝笑意。
“叶部，王司令。”
他的声音，通过加密频道，清晰地传回了那间死寂的指挥室。
“看来我回不去了。”
他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比就像今晚不回家吃饭一样。
指挥室里，王建军闻言，身体猛地一颤。
叶小宏闭上了眼，放在控制台上的手，抖得不成样子。
“挺好。”
林卫国自言自语般地继续说道，声音里甚至带上了一丝笑意。
“又逃了一顿酒，哈哈哈！”
“卫国……你……”
王建军想说“撑住”，想说“我们来救你”，可话到嘴边，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救不了他。
他转过头，看着身旁的幽灵。
幽灵也在看着他，那双在枪林弹雨中都未曾有过波动的蓝色眼眸里，此刻终于浮现出一丝复杂的情绪。
“林卫国。”
她第一次，叫出了他的名字。
林卫国没理会她，他卸下自己身上最后几个空弹匣，连同那把已经打空了子弹的P226手枪，随手扔在地上。
然后，他将那个黑色的金属手提箱，不由分说地塞进了幽灵的怀里。
“拿着它。”
他的动作很快，不容置疑。
“你的枪法比我好，”他从战术背心最后的夹层里，摸出两个崭新的、满弹的格洛克弹匣，一起拍在幽灵的手上，“这些，省着点用，够你用了。”
幽灵怔怔地看着他，看着手里的账本和弹匣，似乎明白了什么，她猛地抓住他的手臂，指甲因为用力而深深陷入他的作战服。
“你……”
“洞后面那道裂缝，”林卫国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他指了指岩石后方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石缝，“我勘查过，能通到山体另一侧的瀑布后面。”
他死死盯着幽灵的眼睛，每一个字都像是命令。
“从那里爬出去，一直往南跑，别回头。”
“我掩护你。”
幽灵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看着林卫国那双不容任何置喙的眼睛，她最终什么也没说。
她只是默默地接过弹匣，熟练地装填，然后将手提箱死死地绑在自己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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