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警部队总司令王建军，肩上三颗金星在探照灯下熠熠生辉。
他像一尊铁塔，站在射击位后方，眼神比鹰隼更锐利，扫过队列里每一个士兵的动作。
“七号位！出枪慢了零点一秒！零点一秒！战场上够你死八回了！你家骨灰盒是准备买一送七是吧！”
他突然抬脚，一脚踹在面前一个士兵的腿弯上。那士兵闷哼一声，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持枪姿势练了三年，还能抖成帕金森！老子的脸都被你们这群小兔崽子丢尽了！”
全场鸦雀无声。
这位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军中传奇，治军之严，全军闻名。
正骂得起劲，武警总部参谋长张远山，快步从指挥塔上走了下来。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手里拿着一个战术平板，径直走到王建军身边。
“老王。”
王建军眉头一拧，刚想骂他打扰自己训兵，却见张远山直接将一个军用平板，塞到了他眼前。
“公安部的叶部长，坐专机，正在来的路上。”
王建军愣了一下，目光落在了平板上。
屏幕上，是一张照片。
一个浑身是伤的少年，满身血污，嘴角破裂。
但王建军的目光，却被死死地钉在了少年的胸前。
那片密密麻麻、在夕阳下闪耀着刺眼光芒的功勋章。
最中央，那枚他熟悉到刻进骨子里的八角芒星勋章。
还有少年手里死死攥着的那枚冰冷的警号牌，000019。
照片的背景，是三栋戒备森严的建筑，和那高悬的国徽。
王建军的呼吸，在那一瞬间停滞了。
周遭震耳的枪声，士兵们的喘息，风声……
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一瞬间离他远去。
时间仿佛倒流回十几年前，那个硝烟弥漫的边境丛林，那个浑身浴血却笑得比谁都灿烂的年轻人，临别前敬的那个军礼。
“轰！”
一股滔天的怒火，毫无征兆地从王建军的胸膛里炸开！
他猛地转头，看见不远处一个新兵因为紧张，枪口微微下沉了一寸。
“操你妈的！”
王建军一个箭步冲过去，抬腿就是一脚，直接将那个一米八几的壮汉踹翻在地。
“枪都拿不稳！老子要你何用！”
全场死寂。
所有士兵的动作都僵住了，大气不敢出。
张远山默默上前，拉住了还在暴怒边缘的王建军。
王建军胸口剧烈起伏，一双虎目红得吓人。
他没有再看那个新兵，而是死死盯着平板上叶小宏的名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一句粗鄙至极的怒骂，从牙缝里硬生生挤了出来。
“姓叶的老王八蛋！！他妈的干什么吃的！”
“当年保不住大的，现在连个小的都护不住！”
“他还有脸来见老子？！”
粗鄙的骂声在整个靶场回荡。
骂声中，是无尽的悲怆和被压抑了二十年的悔恨。
只有张远山知道，这位老将军不是在迁怒，而是在用他自己的方式，宣泄那几乎要焚毁理智的怒火与心痛。
张远山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低沉。
“事发紧急。”
王建军深吸一口气，强行把那几乎要焚毁理智的怒火压了下去。
他一把抢过旁边警卫员的对讲机，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一级警备！”
“清空基地外围五公里！一只苍蝇都不准飞进来！”
“是！”
“让参谋部的人滚过来！立刻签署与公安部的联合作战条例！三分钟内，我要看到章盖在上面！”
“是！”
命令下达完毕，靶场上的气氛已经肃杀到了冰点。王建军的目光，再次回到平板上那张伤痕累累的年轻脸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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