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想动他，就先从我身上踏过去！”
那场不欢而散的约谈，像一颗石子投入池塘。
激起的涟漪很快扩散开来。
张政委和刘主任灰头土脸地回了办公室。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棘手和恼怒。
“这个林舒骨头太硬，不好办。”
刘主任心有余悸地说。
“何止是骨头硬！”
张政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他端起搪瓷缸子猛灌一口凉茶，火气却丝毫未减。
“她那是有备而来！我看我们是被顾淮安那个臭小子当枪使了！”
虽然那份“保证书”的内容，他默契地没有对刘主任详说。
但他心里已经把顾淮安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种满嘴谎话、把领导当傻子耍的下属，是他最厌恶的！
他想了想，还是拿起电话，拨通了顾淮安的办公室。
电话接通，他没有多余的废话。
只是用一种冰冷的语气陈述了结果。
“顾淮安同志，关于你前妻林舒的思想工作，我们已经做过了。”
“但是她的抵触情绪很严重，思想工作没有取得预期效果。”
他顿了顿，加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有些事情，跟你报告里写的出入很大。”
“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不等顾淮安有任何反应，“啪”的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电话那头，顾淮安握着听筒。
手心里全是冰冷的汗。
“出入很大……”
“你好自为之……”
张政委这两句话像两记重锤，狠狠砸在了他的心上！
他完了！
他知道自己的谎言，肯定是被林舒那个贱人当场戳穿了！
她一定是把那份保证书拿出来了！
该死的！
他当时怎么就鬼迷心窍，写了那么个东西！
巨大的恐慌像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他的喉咙。
他能想象到，张政委现在会怎么看他。
单位的同事们会怎么议论他。
一个欺骗组织、构陷前妻的小人！
他的前途……
他的前途彻底完了！
不！
不能就这么完了！
顾淮安的眼睛里瞬间布满了血丝。
他像是疯了一样冲出办公室，直奔文工团找到了陈雪。
他把刚才张政委的话，原封不动地学了一遍。
陈雪听完，脸色也变得惨白。
她也没想到，林舒那个看起来任人拿捏的软柿子，竟然还藏着这么一手！
“现在怎么办？淮安，现在怎么办？”
她第一次感到了真正的恐慌。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
顾淮安烦躁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像一头被困的野兽。
“完了，一切都完了！我的前途，我们的婚事……全都被那个贱人给毁了！”
“闭嘴！”
陈雪突然尖叫一声，打断了他的自怨自艾。
她的眼睛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还没完！”
她死死抓住顾淮安的胳膊，指甲深深陷进他的肉里。
“顾淮安！你给我听清楚了！我们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我们要是退缩了，那我们俩就真的成了整个军区的笑柄！你会被当成典型处理！我会被人戳一辈子脊梁骨！”
“你想过那种日子吗？！”
顾淮安被她吼得一愣一愣的。
“那……那还能怎么办？”
“怎么办？”
陈雪的嘴角咧开一个狰狞的笑容。
“文的不行，就来武的！”
她的声音像淬毒的冰，阴冷刺骨。
“既然‘组织’请不动她，那我们就亲自‘请’她去！”
“找几个你信得过的人，直接去把她从宿舍里绑出来，塞进车里拉到医院去！”
“等孩子一打掉，木已成舟，她哭也好闹也好，还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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