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认清楚前路，知晓她往后唯一的活路是投奔她，她自然舍不得让这棋子死在冷婉荷的手里。
而这才是她提醒绿影动手的真正目的。
她需要一个能靠近冷婉荷的丫鬟。
也想要知道，这个跟心善扯不上什么关系，但却能让所有人都忍不住亲近的所谓女主，到底有什么本事。
是也有一团这样的白光，还是确实只是命定，注定冷婉荷要高她一头。
若只是命定，那她便是和她同归于尽，也不会让这个故事继续下去。
正想着，原本虚弱的白光又一次出现，好像终于好了一些，和之前一样生出了提醒。
听着脑中那不似最开始吵闹的语调，冷伶月看了一眼包扎好的伤口。
“下去吧，今夜不用守。”
“姑娘，奴婢还是留在外间吧，您胳膊不便，若是夜里口渴——”
“这点伤，不至于喝不了水。”
翠微下意识还想再劝，可抬眸瞧见面前人平静的眼睛，她忽然想起适才她包扎时，这位没有半点反应。
明明那伤口深到见骨，换成旁人，多少是要疼到恍惚几次。
“好了，明日前院怕是会来人，你睡好了，明早早些过来拦在外头，不许任何人扰我休息。”
“是，奴婢一定早些来守着姑娘！”
翠微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只是刚打开门，她忽然愣了一下，而后转过身。
“姑娘，贺公子好像守在外面。”
和翠微声音一同响起的，是白光传到脑子里的声音——
贺烬昭今日，亲口说了不会娶你。
“哦。”
冷伶月冷笑没抬眸，“关门。”
很快，门关紧，隔绝了外头的暗，也划出了两人之间的沟壑。
他的性子你比谁都清楚，他说不会娶，便是心里真没有你，所以你不要再闹了，没用的。
“你也能瞧见他的事？”
不能，只是感受到了剧情回拢。
“刚刚才回拢的？”
贺烬昭说完那句话之后。
“这样啊。”
冷伶月点头，起身走向床榻。
“贺家认回他了？”
是。
“那他为什么还不走？”
白光沉默下来，冷伶月窝进被褥里，看着它又一次变淡。
他留下确实是因为对你的承诺，可这也是他和女主之间的线，因为你他留下，因为留下，他越发瞧见女主的好——
“可他现在站在外头，在守着我诶。”
少女戏谑的声音柔柔响起，明明有嘲弄，却又莫名带了些天真，矛盾至极，又无比勾人。
“你的故事，好像不太准哦。”
白光声音在她似笑非笑的语调里停下。
亮光忽而闪了闪，又同适才一样变淡变弱。
冷伶月心里有了些猜测，她闭上眼，盘算着下一次的试探。
-
院子里的贺烬昭瞧着那扇门打开又关上，而后彻底陷入寂静。
他本也没想进去。
和她在一处，总是会被她逗弄。
他分不清她是真心还是玩闹，也分不清她对他的掌控是因着亲近，还是骨子里不信任的执拗。
她的眼睛里有太多的无谓。
每每他压抑的心思被她拨动，她便会抽身，好像从不曾真的在意。
而他，也不懂他心底的那股阴暗和占有，为何会在她面前那般难以控制。
可动心和爱这种东西，对他而言实在太过遥远。
他亲眼见过得了母亲势力的父亲许下承诺，转眼却宠上他人，也见过身为正妻的母亲被下毒，被逼迫着让出主母之位，带着他差点没能逃脱。
他和冷伶月一样，都是从黑暗里存活下来的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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