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确定，你能看着她出嫁？万一——”
话语停了停。
少年想起他的来意，嘴角紧抿了一瞬又松开，硬着头皮问道：
“大哥，你是不是喜欢上那冷伶月了？你要娶她吗？可她的身份，好像......”
贺烬昭在这话里沉默下来。
男人高大身影在灯火中忽而透出一抹孤寂。
半晌，他垂眸，低哑开口。
“不会。”
听见这话，来人眼睛里有些许复杂。
但很快又好似松了口气。
“这样就好，往后大哥该要娶个能给大哥帮衬的姑娘，替大哥操持后院，在命妇中周旋，冷伶月太狠，我虽不认识她，但也听过她不少事，她低不了头，也给不了大哥任何助力，说起来，她还不如冷家那二姑娘合适。”
少年想起冷伶月被嫌恶的出身，还想再劝几句，却又在忆起他二人几年相处后闭上了嘴。
在大哥流落在外的这些年里，其实也算是冷伶月救了他。
可所有的恩情都能还清。
权势财物，她要什么贺家都能给。
至于他大哥......
往后待他回了贺家，帮助父亲稳住贺家后，定然会有新的际遇，会认识很多新贵，会瞧见其他温婉得体的女子。
他会越来越忙，忙到想不起那个冷血残暴的冷家大姑娘。
“原来大哥想的这么清楚，倒是我心急乱来了。”
少年摸了摸脑袋，低头一笑，“那我便先离开，不扰大哥休息。”
贺烬昭冰冷的神色没有半分波动。
从瞧见眼前人开始到他此刻转身，来人于他而言好像只是个陌生人。
即便他喊他大哥，告诉他贺家如今对他的看重和栽培，他也没有丝毫情绪。
“往后贺家有事，直接让人送信。”
言下之意，他不想看见他，也不想看见贺家其他人。
“大哥——”
“还有，她是什么出身，又有何身份，轮不到外人置喙。”
少年顿住，还没来得及回应，又听他冷冷的声音传来。
“今日你打听的事尽管回去事无巨细禀报，但你若多提她一句，我不会手下留情。”
少年脸上神色微变，被察觉到来意后眼中闪过愧疚，他低下头，再也没有多留。
-
很快他便回了府。
瞧见书房里等着他的人，少年紧绷起来，恭敬喊了声“父亲”。
“他何时回贺府。”
“父亲，大哥说，他有他的打算。”
“他的打算？”
坐着的人脸上生了怒，但随后想到近两年他这个儿子的露头，又忍下了怒气。
“那冷家那头，他要如何安置？一个名声扫地的灾星可进不了我贺家的门，若他执意要娶，最多只能给个妾的位份！”
“父亲息怒，大哥没有执意。”
少年开口，将打探到的消息说给前头的人，“大哥说了，他不会娶。”
“此话当真？”
“是，儿子问得清楚。”
“算他还有点脑子！”
上头的人冷哼一声。
“京城里哪家贵女不比那冷血怪物强，就算他曾得了她的相助，这么多年也该还清了！若再心软让那冷家的攀上来，他可当不了我贺家人！”
“父亲，其实冷家那大姑娘，也不见得就如外头那般......”
少年脸上闪过为难，想起大哥适才的警告，他实在不想眼前的父亲再说下去。
“冷家大姑娘也没想攀附，人家不是没有本事，听说——”
“闭嘴！一个女子，还是后宅里不受看重的弃子，能有多少本事！”
坐着的人猛地抬手拍向桌子，嘴角因着着急上火还生了水泡。
少年看了一眼，到底是没再多说，老实退到了一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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