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丫鬟起初瞧见是翠微，眼中不屑压过了惊慌。
正准备开骂，可随后瞧见站在廊下的冷伶月，两人当即便白了脸。
只是还来不及求饶，翠微便抬起了手，一人甩了一个耳光。
声音有些闷，一听便是第一次打人。
但她干惯了活，手劲大，一下便让两人的脸红了起来。
“大姑娘饶命！”
那两人不敢在这时候对翠微摆脸色，连忙跪下，朝着前头的人磕头请罪。
“大姑娘饶命，奴婢，奴婢听了几句闲言碎语，一时口无遮拦，还请大姑娘饶过奴婢这次！”
冷伶月的心思不在她二人身上。
她瞧着翠微，见她傻愣愣地看向自己的手，她忽然笑了起来。
求饶声顿时停下，几人好像因冷伶月绝美的脸晃了神。
可下一瞬，美得耀眼的女子唇角动了动，声音无情又寒凉。
“再打。”
原本的安静被打破。
翠微犹豫不过一瞬，便又重新抬起了手。
从一开始的生疏到后头的熟练，她脸上逐渐多了几分未曾有过的凌厉。
冷伶月看着她的转变，很满意。
她要的就是这样的丫鬟。
她太清楚什么样的人更容易死心塌地，也清楚人在低谷黑暗时，对那双伸向她的手有多在意。
曾经贺烬昭便伸出过他的手，在她陷入黑暗里，一片死寂时。
他将她拉了出来，陪她走过了那段永远不愿去回想的路。
所以她对他偏执到了极致，将他视为自己的所有物，谁都不能碰。
只是她阻止得了别人碰他，却阻止不了他奔向别人。
院子里寒风呼啸。
冷伶月回神，整个人很冷，但目光却一直落在翠微的脸上。
直到她眼中忐忑和害怕彻底消散，被强硬取代，她淡漠的黑眸才终于有了其他神色。
下一瞬，她肩上落下一件斗篷，有她惯爱闻的熏香，还有她熟悉的味道。
冷伶月没有侧头去瞧，她知道来人是谁。
“我去了一趟冷婉荷的院子。”
男人声音落进她耳中，很是低沉。
“她——”
声音忽而停下，贺烬昭神色微变，一双手强行落在她双肩，让她看向自己，“受伤了？”
“和哥哥无关。”
冷伶月终于分去了些许目光。
她看着他轻拧的眉心，见他锋锐黑眸里有莫名的情绪涌动，她嗤笑，伸手去扯了扯他的衣襟。
指尖下是温热又坚硬的触感。
在她能瞧见的地方，并没有其他人留下的痕迹。
她收回手，又扫了一眼他下巴上的牙印，看向前头。
“知道她们为什么被打吗？”
“那不是我要知道的事。”
贺烬昭抓住她的手，忽略掉她身上让他心烦的冷漠。
想起半年前她受过的那一场，他的隐忍克制在这一瞬有了裂缝。
“伤到了何处？”
“因为她们在夸你，夸你和冷婉荷，天生一对。”
“我在问你，伤到了何处？”
听不到她回应，男人脸色又冷了几分。
他索性俯身靠近，盯着她的脸，试探着将她打横抱起。
见她神色没有不适，他松了口气，随后却又紧绷着，像是极其不满。
“你和十公主的交易到底是什么？”
“想知道？可我不想告诉哥哥。”
“冷伶月！”
贺烬昭闭上眼，压了压心绪。
再掀眸，他语气温和下来。
“先回去上药。”
他抱着冷伶月转身，颀长身影踏进雪地里。
有目光落到他身上，偷偷打量，震惊错愕。
但他余光却始终只关注着冷伶月透着戏谑的眉眼。
瞧她甚至还颇有兴致地晃了晃腿，像在某样东西里得了趣的小孩，玩闹大过真心，他薄唇紧绷成线，透着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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