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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琼玉进了梨姐儿的房间,榻前有一人凝眉看着孩子。
那人白衣翩翩,手上提着个红漆木药箱,另一手捋着黑白参半的长胡子,是玄明大师。
白琼玉不知梨姐儿怎么了,她看到医官就猜到梨姐儿不好,冲上前去。
梨姐儿陷进被窝里,脸色发青,睡得不踏实,眼皮儿打架似的纠结在一起。
白琼玉试着轻摇了两下,摇不醒。
“梨姐儿,梨姐儿,梨姐儿……”
白琼玉无论如何加重力道去摇她,去喊梨姐儿的名字,都像是自己无力的宣泄,倒像是她与梨姐儿成了两个世界的人。
白琼玉心一下坠到黑漆漆的冰池里去,红着眼睛同玄明大师道:
“大师您救救她,昨夜小女还生龙活虎的,今日怎么就昏了?是不是还是那个病?”
玄明沉默良久,才道:“那三颗药都吃过了?”
白琼玉立即答:“还有一颗。”
玄明垂眸,想出了最后一点法子,还只能将将应对:“那就先喂给她吃,应该能醒。”
他微叹道:“醒了以后就不知道怎么办了,真是玄之又玄,玄之又玄!”
玄明喟叹一声,扬了扬绣着白鹤的袖子而去。
白琼玉心心念念的只有那一颗药,那颗药能让梨姐儿醒过来,以后……以后的事她想不到,玄明大师都无力解决,她做不了什么。
她回到主间,依然空无一人,白琼玉要找秦欲拿药。
可秦欲没有回来,在最关键最需要他的时候。
白琼玉手心发汗,一片湿冷。
白琼玉跨出门槛去问侍卫:“太子一早哪儿去了?”
侍卫长杨虎摇头,也是疑惑,“殿下五更天出了院门,不知何事,也没同卑职说道。只记得殿下出去时十分急切,面色不耐,或恐是有大事?”
白琼玉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她无力再回杨虎的话,蔫了似的回到主间。
还不知秦欲是否把药带在身上,等他回来,梨姐儿等得起么?
白琼玉坐不住,急切地想要做点事,她想,药在房中也不一定。
她看着房间的大大小小的摆设,心生一计,秦欲不在,她可以自取。
白琼玉唤宫婢翡绿进来帮她翻找青玉药瓶,博物架、书案、梨花榻、书架,就连放衣裳的柜子都翻转了个遍,统统都没见药瓶的影子。
她呆坐在小杌上。
心内如大火烧燎过的草原,遍地枯黄,留下的只有荒凉、凄冷。
白琼玉湿润的眼眸环视房间一圈,寻没找的死角,慢慢地,她的眼神集中在那只漆成瑰丽色彩的小木箱上。
翡绿察觉到她的视线,忙劝她:“这箱奁殿下点名了不能碰,要是碰了,殿下雷霆大怒,夫人担待不起,奴也担待不起呀!”
白琼玉道:“我碰了是我的错,他发怒,自不会干涉到你。你不让我碰,我的孩子谁来救?”
这是最后一点指望,白琼玉才不关心秦欲会不会发怒,发了怒说她便说她,二人就要分道扬镳,不过临别前多受几句冷语。
翡绿似是被她的救子心切打动,且不危及她的存亡,她施施然退下,装作没看见。
白琼玉飞快拉开木箱,打开第一层箱奁就看见了青玉瓶,上用白纸贴着三字“回梦丹”。
白琼玉眼里放了光,拿着瓶子直奔偏房。
倒水入茶水,托起梨姐儿,丹药放入口,送服一口水,动作一气呵成。
她在梨姐儿身边守了会儿,直到梨姐儿眼皮眨了眨,哑声唤了声“娘”,她才大石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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