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山猛地抬起头，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在秦建国那洞悉一切的目光下哑了火，最终痛苦地闭上了眼，算是默认。
“放你娘的狗屁！”秦建国突然骂了一句，声音震得窗棂嗡嗡响。
“这是什么混账想法？！那是旧社会老地主才讲究的玩意儿！咱们革命军人，讲的是平等，是尊重！她林宝珍有的选吗？！”
他指着林济民，对王振山道：
“这件事里，最亏欠她的是林济民这小子！”
“该挨处分，该受良心谴责的是他！”
“人家小林同志有什么错？她吃苦受委屈，现在她好不容易想往前走一步，你倒拿起乔来了？！”
秦建国越说越气，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老子告诉你，王振山！你要真是个爷们儿，真喜欢人家，就别在乎那些狗屁倒灶的过去！”
“你要是心里这根刺拔不掉，趁早给人家姑娘一句痛快话，别吊着人家，耽误人家！那才是真作践人！”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脸色煞白的林济民，语气同样严厉：
“还有你，林济民！你还有脸跟人动手？这件事的根子在你身上！”
“管不住自己，就要承担后果！你俩这事处理不好，你再对不起人家小林同志，我他妈就给你举报上去，趁早打包袱滚回老家！”
就在这乱糟糟一团，两人被秦建国按着，喘着粗气互相怒视，脸上都挂了彩，军装也扯得凌乱不堪时，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李怀邦站在门口，看着屋里这狼藉一片和扭打在一起的三人。
尤其是被秦建国像拎小鸡一样压制着、却依旧怒目相视的王振山和林济民，眉头紧紧皱起。
他是受妹妹李红梅所托，怕林济民冲动之下真和王振山打出个好歹，赶紧过来看看。没想到，一来就看到这么一副“热闹”景象。
秦建国见有人来，这才彻底松开手，没好气地啐了一口：
“看看！都让别的团的人看笑话了！”
王振山和林济民喘着粗气站直身体，看到门口面色沉沉的李怀邦，脸上都有些挂不住，悻悻地别开脸，整理着被扯乱的军装。
屋子里一时间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和地上那片狼藉无声地诉说着刚才的战况有多激烈。
李怀邦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秦建国身上，语气带着询问：“秦团长，这是……？”
秦建国重重哼了一声，指着那俩鼻青脸肿的：“问他俩！”
堂屋里，空气安静得能听见几个人粗重的呼吸声。
李怀邦的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堂屋，碎裂的碗碟，泼洒的酒菜。
还有两个被秦建国强行分开、依旧喘着粗气怒视对方、脸上都挂了彩的男人。
他的眉头锁得更紧，迈步走了进来。
“秦团长，”他先向秦建国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目光转向林济民和王振山。
“济民，振山，都是革命同志，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动手？”
王振山梗着脖子，呼哧呼哧喘气，不吭声。林济民则别开脸，胸口剧烈起伏，显然余怒未消。
秦建国重重哼了一声，指着地上：
“好好说？你问问他们！一个嫌人家姑娘不清白，躲着当缩头乌龟！一个被人戳了肺管子，恼羞成怒动手打人！”
“多他娘的出息！”
李怀邦心里明镜似的，知道根源在林宝珍身上。
他看向王振山，语气缓和了些，但依旧带着审视：
“振山，咱们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知道你不是那种无事生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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