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3379963" ["articleid"]=> string(7) "6264538" ["chaptername"]=> string(8) "第17章" ["content"]=> string(7681) "

黄氏垂着头往外走去。

她脚步蹒跚,视线落在村口那破旧的院子方向,抿了抿嘴唇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

她没有二嫂那么……脸皮厚。

俩孩子过日子已经够难了。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营生,怎么能这么祸害。

先前绵绵从山里捡来灵芝,捡来野猪,捡来兔子,都没有给大房那俩孩子分,现在说的那么理直气壮。

她……

如果不去,她的三个孩子晚上怕是没饭吃。

一顿不吃没啥,反正饿不死。

但是什么都不做,就会被二嫂找到由头,针对三个孩子。

她怕极了,婆母跟二嫂惦记大房那边的孩子,要卖给李员外,如果,不听婆母的话,婆母要卖她的孩子呢?

黄氏一脸苦相,走到小院外面时,瞧见几个头顶光光的小孩,这些孩子眼睛亮亮的,看起来被养的不错。

“云清,你妹妹呢?”黄氏小声开口。

推着板车玩的秦云清扭头。

瞧见黄氏时,抿了抿嘴唇,叫了句:“三婶儿。”

顿了顿又说:“妹妹,在院子里。”

黄氏走到院子里。

秦云清也跟着回了家。

昭昭拿出舅舅给的糖块分给金宝,平安。

三个人嘴巴里都是甜丝丝的。

黄氏视线最先落在猪圈里,瞧见肥猪依旧肥胖肥胖的,眼里露出浅浅的笑。

目光转动,视线落在院子里编鱼篓的人身上。

“舒舒,你成亲,三婶没过来,现在得了空,能走一趟,这个你拿着,等你三叔回来,让他给你补一份份子钱!”

黄氏抿了抿嘴唇,从身上摸出八个铜板。

这些年下来家里的钱不经她手,也就回娘家时,老娘补贴一点。她都小心攒着。

秦云舒视线落在黄氏身上。

原身的记忆慢慢回笼,三叔跟三婶是老宅那边唯一没有对原身兄妹露出恶意的。

当然也没给过什么帮助。

也就原身父亲被净身出户那会,三叔帮着给建了一下小院。

“不用了三婶,您需要花钱的地方多的是,我虽然穷了点但是上头没有婆母伺候,还是家里顶梁柱,日子苦,身体跟思想是自由的,倒也自在。”

如果是张屠户给钱,秦云舒立马接过来。

但是这个三婶。

以往来往不多,面子过得去就好。

金钱往来,算了!

黄氏抿了抿嘴唇,推辞两遍,见秦云舒丝毫没要钱的样子,这才收回来。

至于卤肉,她没提。

她看了看灶房的双眼锅,垂着头离开了。

“妹妹,三婶,来咱家,干啥呢!”

傻兄问道。

秦云舒笑了笑:“没事,串门子呢,哥哥玩够了,咱就去洗下水!”

秦云舒拿着编好的鱼篓子,说道。

傻兄点头,耳尖发红,他喜欢玩板车。

秦云舒寻了个僻静地方,将鱼篓子放进去,等明天再来,大概就有鱼吃了。

秦家老宅。

没带回卤肉的黄氏被一家人指着鼻子骂。

黄氏垂着头也不说话,她想骂够了骂累了就能消停。

让她去,她去了,她听话的很。没带来肉,是她没本事,总不能因为她没本事,就不让孩子吃饭。

黄氏的三个孩子也跟黄氏一样,如鹌鹑一般,缩在角落。

老吴氏瞧着三房这一副油盐不进样,更气的。

“滚滚滚,杵这里做什么,一副衰样!”

黄氏头更低了,她拉着三个孩子回到自己房间。

河边。

洗完下水,秦云舒一行人回到家里。

先把猪板油给炼成油,倒进油罐子里,这才开始准备晚饭。

面粉打入鸡蛋撒点盐,活成软乎乎的面,在给烙成油饼,又煮了个蛋花汤,用猪油炒了个叶子菜,再加上一碗猪油渣,晚饭也算有荤有素,有汤有饭。

将饭菜端入堂屋。

秦云舒起身时,瞧见躺在窄床上的殷无疾。

夜色里,房间燃着油灯,昏黄的灯落在苍白脸上,意外的给加了一层滤镜。

今日的殷无疾,有些好看。

秦云舒没忍住多看几眼。

好像是干净了,身上那骨子里散发的贵跟雅在夜色里,不曾收敛。

她对上他的目光,他眸光里充满忧伤。

秦云舒又看了几眼。

而后脑子里闪过张大舅的话,让她早些生孩子。

她连忙摇晃一下脑袋。

果然色令智昏,这都什么时候,破屋子木板车,床上被子都不够用,她还想着睡男人。

真真是饿了。

将脑子里没用的废料倒出来,围着小桌开始吃饭。

然而……

床上那人今儿有些不安宁。

他硬撑着坐下来,还呼唤了傻兄一声:“大哥!”

傻兄一愣,手里的油饼落在桌子上,他看向床上的人。

“劳烦大哥扶我到桌旁!”殷无疾说道。

傻兄眨眨眼,而后恍然,擦了擦手上的油,呆呆愣愣的靠近,将殷无疾扶到小桌边上。

还把家里最稳当的凳子腾出来给殷无疾坐。

见殷无疾能自己起来吃饭。

傻兄脸上的笑一直没消失。

妹婿好了。

嘿嘿!

秦云舒不知为何觉得气氛有些古怪,殷无疾坐在她对面,她一抬头就能看见。

这人长得真好看。

睫毛很长,眼尾微红,嘴唇、发白,虚弱中带着美感,吃东西也不快。

她赶紧吃完,跑到灶房煮卤味。

殷无疾跟随出来亲自煎药。

他见不得昭昭难过,煎药罢了,没死就能做。

这时,村长夫人提着篮子姗姗来迟。一侧眼,瞧见煎药的殷无疾。

只觉得仿佛瞧见了一个勾魂男仙儿一样,倒吸一口气,得亏她这把年纪了。

不然定然会失态:“这,这是……”

“是我男人。”秦云舒说。

说完又相互介绍一番。

殷无疾作揖:“见过刘婶子!”

村长夫人连忙摆手,太客气太客气了,这人,比秦家那耀祖瞧着还有范儿,又着重往殷无疾的鼻梁跟手指看去。

更满意了。

待殷无疾端着药离去。

村长夫人看一眼秦云舒,小声说道:“舒舒,婶子能看出来,你们还没洞房,听婶子一句劝,早些把事办了,这小伙子瞧着是有本钱的,跟这种人生出来的孩子差不了。”

秦云舒脸一红。

好些人关心她幸福啊!

“你娘去的早,你可能不会,来来,我告诉你……”

村长夫人压低声音,靠近秦云舒,连说带比划,听的人面红耳赤。

村长夫人走时, 不仅带走一碗卤肉,还将秦云舒买来的布匹带走,帮着秦家给每个人做一套里外衣服,剩下的边角料就是报仇。

这划算极了。

秋收结束,家里那几个儿媳妇都闲着。

卤肉结束,便是深夜。

秦云舒走出灶房,再次瞧见殷无疾。

殷无疾耳尖是红色的。

她恍惚想起来,刘婶子说那番话时,他出来过一次。

他……

她往他衣摆看去。

殷无疾叹息:“久病伤身,亦伤肾,如今还不能用,妻君见谅。”

听见这话,秦云舒脸霎时变红。

伤肾?什么肾?

她说肾了吗?

妻君?

是夫君转换过来称呼吗?

他挺会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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