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飞机落地星海市是晚上九点多。
天空黑压压的一片，所有星星都藏了起来，大有一种风雨欲来之势。
她随便找了个理由，没有搭乘文芷怡的车。
坐上出租车，外面开始下雨。
雨刮器来回刷着挡风玻璃，留下一条条蜿蜒的水痕。
她双手捧着手机，在对话框里打下一个一个字，谢时叙，我们离婚吧
出租车一路往东郊云栖方居驶去。
快到时，司机和安予棠闲聊，“这养老社区是不是挺贵的？”
安予棠看着对话框的字，迟迟没有点击发送。
下意识‘嗯’了一声。
“多少钱一个月呀?我听说这里面住了不少老干部，还有名人?”
“请问是快到了吗？”
“快了，前面路口大转弯就到。”
安予棠关掉和谢时叙的对话框，联系外婆的专属管家，让她派接驳车到大门口接自己。
社区安保管理严格，没有登记过的车牌不放行。
半小时后，安予棠终于抵达外婆住的独栋别院。
老太太退休前是市艺术团的副团长，兼任音乐学院钢琴专业的客座教授。
至今每天雷打不动练琴两小时，还有不少学生上门上课。
节假日更热闹，学生，同事经常登门拜访。
住单间会打扰邻居。
安予棠当时就给外婆租了社区里最贵的独栋中式别院。
安哲主动负责所有费用。
表面上是孝心感人，实际上是舍不得前丈母娘的人脉资源。
走进院子，一团棉花糖“汪汪汪”着飞奔出来。
绕在安予棠脚边转圈圈。
“花花！”
“汪汪汪！”
一人一狗隔着屏幕每周都见，现在算是网友见面。
“是小棠回来了吗？”
听见外婆的声音，她抱着小狗轻轻推开主卧的门。
“外婆，我回来了。”
“过来，让外婆看看。”
老太太从床上坐起来，抱了下安予棠，捧起她的脸认真端详，“比前两天视频的时候里看着瘦了点。你在我这里多住几天，每日三餐，还有下午茶和宵夜，保准把你养的白白胖胖。”
“好。”安予棠笑着应允，“我多住几天，您别嫌我烦。”
“你别嫌我烦才是。”
两人又说了会话，外婆先睡了。
安予棠把花花抱到狗窝里，提着行李箱去次卧。
刚从浴室出来，手机响起语音电话的铃声。
她看了眼，是谢时叙。
犹豫几秒，她接起电话。
谢时叙冷沉的声音带着电流钻进耳朵，“你没去御山府吗？”
“我在外婆这里，想陪陪她。”
“好，早点休息。”
“等一下.....”安予棠叫住他，沉默片刻，“你妈咪今天和我说了些陈可惠的事。”
谢时叙正在和三五好友吃宵夜，听见这个名字眸色沉下来。
“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想问问那天你跑出来找我，是因为想起她了吗？”
谢时叙不喜欢和安予棠讨论这件事。
当年就因为陈可惠死在去给他买东西的途中。
所有人都觉得他多少应该负点责任。
可他明明从来没让她去替自己买东西。
谢时叙皱着眉，拿起烟盒，起身走去包房连带的露台，“你有话直说，别绕圈子。”
“谢先生，我觉得你没有诚信。”
安予棠语调冷下来，“你说过，结婚是为了应付你家里人，摆脱婚约。你没说要找替身。”
“什么替身？”
“陈可惠聪明优秀。你是不是想把我培养成她那个样子？”
谢时叙吸了口烟，问道，“像她一样优秀不好吗？”
“我会变得很优秀，但不需要像她，或者像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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