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玥，别忘了你的身份。”厉母的声音带上了怒意。
“够了！”厉父猛地一拍桌子，“吃饭。”他最终只吐出这两个字。
但这顿饭，显然谁都吃不下去了。
厉予怀优雅地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站起身，顺势将付玥也带了起来。
这时厉父总算开口：“予怀，你跟我来书房。”
那语气带着久居上位的命令感，不容拒绝。
厉予怀的眉头立刻蹙起，握着付玥的手下意识地收紧，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他不能，也绝不愿意，留付玥一个人在这里面对他母亲。
付玥感受到他的紧绷和担忧，侧过头，对他露出了一个安抚的笑容。
“没事的，你去吧。我想……婆婆应该还有很多体己话想跟我聊聊，我们相处会很愉快的。”
厉母闻言，脸上立刻堆起一个无比标准、却毫无温度的笑：“是啊，予怀，你去吧。我和玥玥……正好可以说说母女间的贴心话。”
厉予怀深深看了付玥一眼，最终松开了手，低声道：“等我。”
然后，才转身跟着厉父走向书房。
厉宏远的背影依旧如记忆中那般挺拔、冷硬，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引领着他走向二楼那间象征着绝对权力的书房。
厉予怀沉默地跟在后面，目光落在父亲一丝不苟的西装肩线上。
这条从餐厅通往书房的路，他从小到大走过无数次。
童年时是忐忑不安地去接受训诫，少年时是攥紧拳头去聆听规划，成年后则是带着满身反骨去进行一场又一场无声的博弈。
书房厚重的红木门在身后合拢。
厉宏远在宽大的书桌后坐下，并未绕圈子，直接切入正题：“科技园那个项目，付成安不必再费心了。”
他端起茶杯，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锐利的眼神，语气平淡却如同最终宣判：“他们付家，还不够格。”
“可以。”厉予怀站在书桌前，回答得没有一丝犹豫。
厉宏远的手微微一顿，罕见地抬眉看向儿子，锐利的眼中闪过一丝真正的意外：“哦？这一次，你怎么不跟我唱反调了？”
他身体微微前倾：“是终于发现，你当初执意要娶的妻子，以及她背后的家庭，并不如你想象中那么适合？儿子，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厉予怀迎上父亲的目光：“父亲误会了。我对我的妻子非常满意。我不与付成安合作，仅仅是因为那个项目本身，与我妻子是谁无关。”
“满意？”厉宏远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的笑话，嗤笑一声，放下了茶杯，“予怀，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
他的声音冷了下来：“当初付成安找上门来，提出想用他女儿进行商业联姻时，在我看来，简直可笑至极。他付家是什么门第？也配攀附我们厉家？”
“是因为你！是你跑来我面前，固执地坚持非要那个叫付玥的丫头不可。甚至立下军令状，承诺公司在次年利润提升至少二十个百分点，我们才勉强点头，同意了这门荒唐的婚事。”
厉宏远的目光如鹰隼：“现在，你告诉我你对她非常满意？凌海市谁不知道你们夫妻貌合神离？这样的错误就该早早改正。
听我的，林家的湘涵那孩子不错，门当户对，在商界更是难得的助力。”
“不可能。”厉予怀抬起眼，目光沉静如寒潭，“我这辈子只会有一个妻子，她叫付玥。”
“执迷不悟。”厉宏远突然冷笑，“你当初那份坚持，究竟是为了付玥这个人，还是为了借这门看似不对等的婚姻，向我们证明你有能力化腐朽为神奇？你到现在还在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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