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都自由活动区了，老学员们此刻正在临湖别墅上研讨课，整层楼安静得能听见付玥自己的呼吸。
窗台上立着不知谁留下的半幅素描作品，旁边美第奇石膏像的侧脸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角落里还堆着几幅未完成的油画画作。
付玥站在画架前，好多年没在画室作画了，手痒。
付玥轻轻坐下，拿起了画笔。
在这个数字技术席卷一切的时代，即便平板绘画已成为主流，付玥依然热爱那些充满质感的传统创作方式。
她深爱铅笔在素描纸上划过的沙沙声，那声音轻柔而持续，像思绪在静静流淌。
当画笔吸饱颜料，变得沉甸甸的，再将它铺展在画布上时，那种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触感，是玻璃屏幕无法带给付玥的满足感。
付玥更享受在调色盘上调和颜色的过程，看着不同色彩的颜料在刮刀的搅拌下相互交融，逐渐变成心中想要的色调。
完全沉浸在创作中，连时间的流逝都浑然未觉。
画布上呈现的是一幅极具张力的油画，深蓝色潮水漫过荒芜的旷野，水中漂浮着细碎的金色，在暮色中闪着微弱的光。
远处，一棵枯树的枝桠姿态伸向天空，枝头一朵红色的花似乎正要挣脱枝头的束缚。
画面左下角，隐约可见一个模糊的人影。
整幅画运用了大胆的色块碰撞与细腻的肌理处理，既有着表现主义的强烈情感，又带着东方美学的留白意境。最妙的是那朵花，那朵孤独的花在暗色调的画面中仿佛在发光。
就在这时，身后忽然响起一声轻笑：
“看来我错过了最精彩的部分。”
付玥闻声猛地回头，发现温慕言不知何时已倚在门框上。
他的目光在她与画作间流转，眼底盛满毫不掩饰的惊艳。
“温老师，你那边结束了？”
“刚结束。”他缓步走近，唇角带着了然的笑意，“其他同学都直接回家了，但我猜你一定会偷偷跑来画画。果然让我猜对了。”
他的视线重新落回画布上，声音轻柔：“这幅画叫什么？”
“《溯洄》。”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他低声念着，目光久久停留在画布上的人影，“这个人，是在离开，还是在归来？”
付玥望着自己的画作：
“这要取决于看画人的心境吧。有人看见离别，就会有人却看见归途。”
“付玥，这些年你过的好吗？你的先生……对你好吗？”温慕言的表情收起玩世不恭。
“很好啊。”付玥抬起头，对上温慕言难得认真的目光，唇边泛起浅浅的笑意：“我先生他……对我特别特别好。”
温慕言依然倚在门框边没动，光影将他挺拔的身形拉得修长。
他唇角牵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底却掠过复杂的神色：
“是吗……那就好。”他声音低沉，带着若有似无的叹息，“那位厉先生，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付玥浅笑颔首：“我先生真的很优秀。”她转头看向画架，“这幅画，我可以带走吗？”语气里带着对作品的满意。
“当然。”温慕言懒洋洋地直起身，指尖随意拨弄着衬衫袖口，“这间教室里的一切，早就包含在你们付的高额学费里了。”他走近几步，目光在画作上流连，“以后创作需要什么，直接告诉我就是。”
“那就先谢谢了。”付玥拿起手机对着油画拍照，发给厉予怀。
" ["create_time"]=> string(10) "176291597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