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根本不知道他回国的事，”付玥无奈地解释，“怎么可能为了他去念书？我只是想完成自己的梦想而已。如果早知道他在这个学校，我根本不会报名市美术学院。”
她确实不知道。
上辈子，她和温慕言就像两条平行线，除了那场致命的雨夜偶遇，再无交集。
如今光是听到这个名字，那些破碎的记忆便翻涌而上，浑身仿佛又开始隐隐作痛，像从高处坠落时，骨头寸寸碎裂的滋味很不好受。
付玥只想离温慕言远一点。
付玥解锁手机，指尖悬在厉予怀的聊天界面。
厉予怀会不会已经知道了？
要是听说了温慕言的事…会不会误会？
对话框里还停留着刚才的对话：
付玥：早餐的溏心蛋成功了。
厉予怀：嗯
付玥：王阿姨说你喜欢吃单面煎的
厉予怀：她记错了
厉予怀：是你喜欢吃
付玥：（小猫歪头.jpg）
付玥：那明天我给你做双面的。
厉予怀：不用
厉予怀：做你喜欢的就好
厉予怀：（摸了摸猫头.jpg）
万年冰山老公居然会用表情包了，这可是重大突破。 她好不容易才让关系有所进展，绝不能前功尽弃。
她快速打字：
付玥：在吗在吗？(´▽`)
厉予怀：在
厉予怀：在公司，有事？
付玥：方便打电话吗？
消息刚发出去，厉予怀的电话就直接打了过来。
付玥连忙接起：
“厉先生，我明天就要去上学啦，你有没有什么要交代的呀？”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传来低沉的声音：“好好学习。”
付玥握紧手机，决定单刀直入：“我和温慕言没什么的。”
电话那头安静得能听见彼此呼吸的声音。
付玥等了一会儿不见回应，便继续解释：“大学时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因为都喜欢艺术史，选修课经常碰到。这次我确实不知道他会去凌海市美术学院任教，如果提前知道的话……”
她顿了顿，说出两个备选：“华东艺术学院或者国立美术学院其实都很不错。”
“我知道。”厉予怀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厉先生。”付玥接着说，“我可以现在就去申请其他学校。”
听筒里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随后是他平稳的回应：
“不需要。”
“做你喜欢的就好。”
电话挂断后，厉予怀捏着文件的手久久未动。
墨色的字迹在眼前模糊成片，他抬手揉了揉眉心。
付玥和温慕言没什么，他当然知道。
厉予怀比谁都清楚，当年那个温婉安静的姑娘，是如何在家族压力下，疏远了那个满眼都是她的艺术系才子。
付家要的不是两情相悦，而是一个能摆放在豪门宴客厅里的精致花瓶，一个能用婚姻为家族换取利益的乖顺棋子。
而他自己，就是付家为付玥选定的……那份她必须接受的“命”。
一年来，付玥都很温顺，温顺的让人心疼，可是从前几天付玥对家里的态度，厉予怀看出点不一样的味道，付玥似乎，不愿意再听从家里的摆布了。
她不再是从前那个逆来顺受的瓷娃娃，更像一株终于要冲破枷锁的新芽。
可悲的是，厉予怀本身就是禁锢她的枷锁中最坚硬的那一环。
钢笔尖在文件上洇开一团墨迹，厉予怀却浑然不觉。
厉予怀垂眸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个小猫歪头的表情，想起她昨晚生涩却勇敢的吻。
付玥，若是一个月前……
我还会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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