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抬头，撞进他眼底的怒意。
那是她从未见过的模样。
温润的面具碎裂，露出底下压抑的炽热。
她慌了，连忙岔开话题：
“大皇兄，时辰快到了，父皇还在琼华亭等着呢，苏小姐和林小姐都在那边……”
“苏小姐？林小姐？”
萧澧川笑了，笑声里满是自嘲。
他往前一步，将她逼到海棠树旁。
身后是浓密的树影，身前是他带着压迫感的目光。
“你就那么想看到我和她们定亲？就那么想和我划清界限？你忘了小时候你说过，要永远跟着大皇兄？忘了你生病时是谁守在你床边？”
御花园的人声隐约传来。
秦梦瑶的笑声、礼部尚书之女周若薇的惊叹、太监“赏月饼”的吆喝。
每一声都像警钟。
提醒着他们身处人来人往的御苑，稍有不慎便会被人撞见。
萧稚蝶的心跳得飞快，她想推开他：
“大皇兄，我们是兄妹……”
“兄妹”两个字像刺，扎得萧澧川心口发疼。
他看着她发间的点翠簪，那蝴蝶的翅膀在灯光下晃得他眼晕。
想起这几日她的疏离、她的躲避、她护着手腕的模样，所有的克制瞬间崩塌。
他抬手，猛地拔下那支簪子，掷在地上。
珍珠滚落进草丛，发出细微的声响。
“不要！”
萧稚蝶下意识想去捡。
那是萧澧行的威胁，没了簪子，娘亲会有危险。
可她刚弯腰，手腕就被萧澧川拽住。
他用力一拉，将她按在海棠树上，俯身吻了下来。
他的吻带着桂花酒的清冽，还有压抑许久的温柔。
起初有些急促，像是怕她逃走，唇齿间满是不容拒绝的占有。
后来渐渐放缓，指尖轻轻扣着她的腰。
怕弄疼她，指腹蹭过她腰间的绣线，带着细微的颤抖。
萧稚蝶的大脑一片空白。
睫毛剧烈颤抖，能闻到他身上的云纹锦袍带着的熏香。
那是她从前帮他选的竹溪香。
能听到远处传来的花灯碰撞声。
还有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她想挣扎，却被他圈在怀里，动弹不得。
只能任由他的吻落在唇上。
带着禁忌的甜，又带着怕被人发现的慌。
偶尔有宫人提着灯笼从远处走过。
灯光扫过树影。
两人的身影便在瞬间隐入黑暗。
只剩彼此交缠的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
萧澧川才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呼吸急促：
“小蝶，别躲我……别让我选别人……”
萧稚蝶的脸颊滚烫，眼泪毫无预兆地落下来。
她想回应，可萧澧行的威胁、自己的身世、皇宫的规矩，像一张网，将她牢牢困住。
她偏过头，避开他的目光：
“大皇兄，你醉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萧澧斌的声音：
“大皇兄？父皇让你去琼华亭呢！”
萧澧川的身体僵了僵。
他松开萧稚蝶，伸手替她擦去眼泪，指尖带着颤抖：
“我会处理好的，等我。”
说完，他捡起地上的点翠簪，攥在手里。
簪尖的珍珠硌得他掌心发疼。
转身快步离开，雪青色的锦袍消失在灯影里。
萧稚蝶靠在海棠树上，浑身发软，眼泪还在掉。
她抬手摸了摸唇，那里还残留着他的温度，心里满是混乱。
她既怕萧澧行发现，又怕萧澧川因她陷入麻烦。
可她不知道，不远处的假山后，萧澧行正站在阴影里。
手里捏着那封泛黄的书信，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刚才看得清清楚楚。
那支他送的簪子被萧澧川拔下，那个他护着的人，被萧澧川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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