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3370666" ["articleid"]=> string(7) "6261888" ["chaptername"]=> string(8) "第14章" ["content"]=> string(6665) "

沈墨舟浑身的肌肉,在一瞬间就绷紧了。

除了那一晚,他从来没有跟一个女人离得这么近过。

更别说,这个女人现在还紧紧地贴着他,一只手不自觉地搭在他的腰上,整个人蜷缩在他的怀里,寻求着庇护和温暖。

黑暗中,他睁着眼,一动也不敢动。

这个晚上,对于身经百战的沈团长来说,比在战场上潜伏三天三夜还要难熬。

他几乎是数着秒,等到了天边泛起第一丝鱼肚白。

他立刻,用尽了毕生最大的自制力,开始了他人生中最艰难的一次“撤退”。

他先是小心翼翼地,将她搭在自己腰上的手挪开。

她的手很小,也很凉,带着一种玉石般的质感。

然后,他撑起上半身,动作缓慢到近乎凝滞,生怕床板发出一丁点声响。

终于,他成功坐了起来。

他侧过头,昏暗的光线里,她的睡颜恬静而安宁。

那份平日里的清冷和疏离,在睡梦中被彻底柔化,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整个人看起来脆弱又无害。

沈墨舟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

他没再多看,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拿起椅子上的衣服,套上。

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去操场操练。

他鬼使神差地,走向了厨房。

沈墨舟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站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他先是走到水缸前,舀了一瓢水倒进水壶里,放在炉子上烧。

在等水开的间隙,他找到了昨天司遥用过的那个搪瓷缸子,洗得干干净净。

水开了,他先往搪瓷缸里倒了满满一杯,剩下的倒进了热水壶里。

他试了试温度,很烫。

于是,他又把杯子放在了堂屋的桌子上,让它慢慢晾着。

做完这些,他又转身回到厨房,打开米缸。

他笨拙地舀了半碗,淘洗干净,放进锅里,加水,开始熬粥。

整个过程,他都控制着自己的动作,尽量不发出任何多余的声响。

做完这一切,他回到了卧室。

司遥还在熟睡,姿势都没变。

沈墨舟站在床边,沉默地看了一会儿。

然后,他从高远给他整理的行李里,找到一个饼干盒。

把存折取了出来。

这是他全部的家当。

昨天因为她怀孕的消息,太过震惊,竟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他拿着那个存折,走到堂屋的桌子前,轻轻地放在了那杯正在冒着热气的水旁边。

放下了,他又觉得不妥。

她醒来看到,会不会不懂是什么意思?

沈墨舟拧着眉,在屋子里环视一圈,最后在柜子的角落里,找到了笔和纸。

他趴在桌子上,用他那拿惯了枪,写字有些费劲的手,一笔一划地在纸上写着。

写完,他把纸条压在存折下面。

“热水,饭在锅里。”

六个字,字迹算不上好看,但还算工整。

他站起身,看了一眼桌上的成果,这才觉得心里踏实了些。

他穿上军装,戴上军帽,恢复了那个生人勿近,煞气逼人的“活阎王”模样。

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家门。

只是那迈出去的步子,手和脚的摆动,似乎有些不太协调。

“哎,你们快看!沈团长出来了!”

家属院里早起打扫的军嫂们,眼尖地看到了那道高大的身影。

李红梅拎着扫帚,立马凑了过来,压低了嗓门。

“呦,这么早就出来了?这脸色,比昨天还难看!跟冰块似的。我猜啊,昨晚肯定没睡好,八成是跟那个小媳妇儿闹别扭了!”

“可不是嘛!你看他走道的姿势,都顺拐了!肯定是气糊涂了!”

“我就说嘛,天仙似的有什么用?咱们活阎王可不吃这一套!八成是嫌人家娇气,给人家立规矩呢!”

军嫂们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给沈墨舟和司遥昨晚的“战况”,脑补出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戏。

屋子里。

司遥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她动了动身体,只觉得浑身都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畅。

前几日因为奔波和血脉暴动带来的疲惫与不适,一扫而空。

腹中的两个小家伙也格外安稳,透着一股满足的劲儿。

她睁开眼,身边已经空了。

但空气里,还残留着他那股霸道又清冽的阳刚气息。

司遥的心神,立刻沉入了百草灵戒之中。

下一秒,她整个人都惊呆了。

灵戒空间里,那片原本只有几株普通草药的黑土地,此刻,竟然凭空生出了一株奇异的幼苗!

那幼苗只有三寸来高,叶片是极纯粹的翠绿色,边缘却镶着一圈淡淡的金色光晕。

一股蓬勃又精纯的阳属性生机,从那小小的植株上散发出来,几乎要溢出整个空间。

金边草!

司遥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这个名字。

这是姥姥留下的医书古籍中记载过的一种灵草,天生蕴含至阳之气,对疗伤和固本培元有奇效。

但它对生长环境的要求极为苛刻,必须在纯阳之气极其浓郁之地,才有可能孕育出一株。

难道……

是因为昨晚?

仅仅是靠近他睡了一晚,他身上散发出的纯阳之气,就在灵戒空间里,催生出了一株金边草?

这个认知,让司遥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她下了床,推开门,就看到了堂屋桌子上的东西。

一个搪瓷缸,里面是温热的水。

一个存折。

还有压在存折下面的,那张小小的纸条。

司遥走过去,拿起那张纸。

“热水,饭在锅里。”

她伸手摸了摸那杯水,温度正好,不冷不烫。

她走到厨房,掀开锅盖,一锅熬得金黄粘稠的小米粥,正散发着热气和米香。

司遥的心,像是被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包裹住。

她发现,自己好像错了。

这个被所有人叫做“活阎王”的男人,他不是冷漠,也不是不在乎。

他只是不会说。

他用他自己的方式,用那些最笨拙的行动,沉默地照顾着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他或许粗野,或许沉默,但他比她前世见过的所有“文明人”,都要来得真实,也来得……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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