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3370665" ["articleid"]=> string(7) "6261888" ["chaptername"]=> string(8) "第13章" ["content"]=> string(8377) "
闹你?
司遥的脑袋嗡嗡作响,一时间没能明白这两个字背后的含义。
她只是根据事实,如实回答。
“他们很乖的,现在才四个月了。”
她顿了一下,补充道:“再过一段时间,可能会皮一点。”
“他们?”
沈墨舟捕捉到了这个关键词。
他的身体僵硬得像一块被冻住的石头,覆盖在她小腹上的那只大手,也跟着停滞了所有的动作。
司遥点了点头,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是双胎。”
双胎。
两个。
这个认知让他浑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又在瞬间倒流回四肢百骸,带来一阵刺骨的冰冷。
他自己就是双胞胎。
他永远也忘不了,小时候听他妈跟邻居家的婶子唠嗑时说的话。
“……当时生墨舟他们兄弟俩,真是半只脚都踏进棺材里了。医生都说,能活下来一个就是奇迹,谁能想到两个都保住了……”
那个年代,孕妇生产本就是一道鬼门关。
一个,就已经足够凶险。
何况是两个。
何况,还是在这个缺医少药的西北戈壁!
沈墨舟的手,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猛地收了回来。
他一言不发,转身就走出了这间狭小的卧室。
司遥的心,随着他这个动作,沉了下去。
他生气了?
还是……嫌弃了?
也是,平白无故多了个媳妇儿,还附带两个不知道能不能平安生下来的拖油瓶。换做是谁,都不会高兴吧。
她靠在墙上,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堂屋里。
沈墨舟走到那条长长的木板凳前,重重地坐了下去。
他从裤兜里摸出一根皱巴巴的烟,夹在两指之间,却没有点燃。
只是那么拿着,粗糙的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烟纸。
他很少抽烟。
只有在心情极度烦躁,或者刚从生死线上下来的时候,才会点上一根。
可现在,他连点火的力气都没有。
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
愧疚,震惊,还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名为“恐慌”的情绪,死死地攫住了他的心脏。
他答应过姥姥,会照顾好她。
可他都做了什么?
把一个怀着双胎的姑娘,一个人扔在千里之外的乡下。
让她独自面对亲人的离世,独自处理后事,独自踏上这趟生死未卜的寻夫路。
她是怎么来的?
路上有没有遇到坏人?
钱够不够花?
饿了怎么办?
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无数个问题,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几乎要把他这个在战场上无所畏惧的特战团团长给淹没。
他烦躁地把那根烟揉成一团,扔在地上。
夜色,很快就浸透了窗纸。
司遥默默地走进厨房。
屋子里只剩下米和一些玉米面。她舀了半瓢米,掺了一把玉米面,放进锅里,开始煮粥。
灶膛里,火苗舔舐着锅底,发出噼啪的轻响。
她看着那跳动的火焰,心里空落落的。
又怕那个男人吃不饱,他看着就是个饭量大的。
她又从橱柜里翻出昨天自己蒸的几个馒头,放在锅里热上。
馒头是白面和玉米粉混着做的,有些发黄,但很实在。
最后,她找到几个干瘪的土豆,削了皮,切成细丝,炒了一大盆。
饭菜很简单,甚至可以说简陋。
两人分坐在那张方桌两端。
一盏昏黄的电灯泡,在头顶投下两道长长的影子。
沈墨舟吃饭的速度极快,几乎是风卷残云。
一碗黏糊糊的粥三两口就见了底,接着又是第二个馒头,第三个,第四个……
他的吃相算不上好看,但姿态是标准的军人作风,腰背挺得笔直,动作间没有一丝多余的声响。
司遥吃得很慢,一口一口,小口地喝着粥,小口地啃着馒头。
她吃得不多,胃里那两个小家伙折腾了她一天,没什么胃口。
一顿饭,在极致的沉默中结束。
沈墨舟一言不发地站起身,收拾碗筷,拿到院子里去洗。
哗啦啦的水声,是这寂静的夜里,唯一的声响。
当他收拾完一切,天已经全黑了。
屋里,那盏十五瓦的电灯泡,发出昏黄无力的光。
一个最现实,也最尴尬的问题,摆在了两人面前。
睡觉。
这间屋子,一间堂屋,一间东屋,一间西屋。
只有东屋有一张床。
洗漱好的沈墨舟,站在堂屋中央。
他看了一眼东屋那张床,又看了一眼站在墙边,局促不安的司遥。
他什么也没说。
只是站起身,打开柜子,抱起他在宿舍时用的被子,转身就走到了堂屋。
然后,他把被子直接铺在了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
动作干脆利落,没有半分拖泥带水。
他准备打地铺。
他觉得司遥现在还是很怕他,那是一种小动物见了天敌般的恐惧。
更何况,她肚子里还有两个。
不能受惊吓。
司遥看着他的动作,心脏猛地一紧。
不行!
她今晚必须和他待在一起!
她体内的太阴血脉虽然暂时被安抚了,但那只是暂时的。
腹中的胎儿越来越大,对纯阳之气的需求也只会越来越强烈。
离得太远,效果会大打折扣。
她这两天,就是被那场沙尘暴冲撞,才会那么难受。如果不是他及时回来,后果不堪设想。
她不能拿自己和孩子的性命去赌。
在沈墨舟弯腰,准备躺下的前一刻。
司遥终于鼓起了这辈子最大的勇气。
她快步走到他面前,伸出手,一把拉住了他结实的小臂。
他的胳膊,硬得像铁。
上面还残留着井水的凉意,和属于他自己滚烫的体温。
沈墨舟的身体,瞬间僵住。
他低下头,看着那只抓在自己胳膊上的,纤细雪白的手指。
那只手那么小,仿佛他一用力就能捏碎。
他又顺着那只手,往上看去。
对上了她那双清凌凌的眸子。
里面没有了之前的恐惧和疏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她自己都说不清的,混合着恳求和坚定的复杂情绪。
她的脸颊,在昏黄的灯光下,浮起一层薄薄的红晕。
司遥的嘴唇动了动,吐出几个细若蚊蚋的字。
“……床上睡。”
沈墨舟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又一次不受控制地奔腾起来。
这是他第一次,感到手足无措。
最终,两人还是躺在了同一张床上。
那张一米五宽的床,此刻却感觉像隔了一条银河。
沈墨舟平躺着,身体绷得像一根拉满的弓弦,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身体两侧。
他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
咚!咚!咚!
一声比一声响,震得他耳膜发麻。
他侧过头,就能看到睡在身边的女人。
她侧着身子,背对着他,蜷缩成一小团,离他远远的,几乎快要掉下床去。
可那股混合着青草与泥土的清香,却霸道地萦绕在他的鼻尖,无孔不入。
搅得他心烦意乱。
而另一边的司遥,却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泡在了暖洋洋的温泉里。
源源不断的纯阳之气,透过薄薄的空气,温柔地包裹着她,滋养着她干涸的血脉,安抚着她腹中那两个躁动的小生命。
这是她重生以来,睡得最安稳,最舒坦的一觉。
所有的疲惫和不安,都在这股温暖的气息中,消散得一干二净。
意识,渐渐沉入最深的黑暗。
夜,愈发深了。
戈壁滩上的风,呜咽着掠过屋顶。
睡梦中的司遥,身体遵循着最原始的本能,无意识地朝着那唯一的,巨大的热源滚了过去。
她整个人蜷缩起来,像一只寻找庇护的猫儿,紧紧地,贴上了男人滚烫结实的身体。
黑暗中,沈墨舟猛地睁开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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